柯文哲的忙與盲

政治人物

挾著高人氣當選台北市長的柯文哲,即將邁入下半場的任期。在深陷五大弊案泥淖的上半場,儘管在美河市一案爭取到部分的補償,也在縮減台北市政府支出上取得不錯的成就。但是在大眾媒體之前,仍然無法遮掩在大巨蛋一案當中的進退失據。

大巨蛋和其他的弊案存在許多本質上的不同。除了大巨蛋案是五大案當中唯一一個尚未完工落成的案件,更是原本2017世界大學運動會的預定場地之一。

於是這個案子遠雄方面具有兩個優勢:一是世大運的時間壓力以及可替代方案不見得可以完全替代原有的大巨蛋功能,其二是未完成的公共建設工程即便確實違法違約,市政府也存在是否能將已發生的成本完全依照沈沒成本的處理原則斷然處置的問題。當然以江湖閱歷無數的趙藤雄,原本也應該是算準這些有利籌碼,才企圖在大巨蛋附加商場一事上為未來的營運獲利鋪路。

回歸初衷,全世界幫你!

眼下看來,遠雄以拖待變的策略,已經有效的牽制住柯文哲和台北市政府的戰鬥力,一來一回的每次攻防,都是在耗用柯文哲團隊在媒體前的正向信任值。加上其他四大案不管成效為何,都沒能在當初造成這四個案子的根本原因上有效追溯,進而在揭弊層次上對市民交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在既有的支持度不斷被耗用,又無法在其他戰場上取得有效戰果加持的雙重困境下,柯文哲市長的滿意度與支持度每況愈下完全是可以預期。

其實,面對當前的困境,以及剩下一半的任期,柯文哲團隊最應該要做的,是回歸初衷。

在市長競選當時,柯文哲團隊最打動人心的話語之一,就是「如果想做好一件事,全世界都會來幫你。」可是柯文哲團隊沒有深究的是,這句話存在的前提,是所謂的「好事」,是指在特定時間環境下,符合多人囚犯困境賽局理論當中的公有地悲劇(Tragedy of the commons)。也就是說,大家期望有人來做,卻自己不見得有能力或願意挺身而出來做的事,才是「全世界都會來幫你」的好事。

在這種時空背景下的成功,就正如系列電影「駭客任務」(Matrix)當中的主角尼歐一般,你未必是眾多時刻下唯一而且最強大的救世主。你的成功,其實是奠基於如何蓄積且強化眾人對你的相信。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必須不斷的釋出讓支持者得以強化自我心理循環的階段性成果,讓支持者繼續相信自己的選擇,並且在下一個回合繼續匯集支持,終至達成最後的目標。

中場休息,找出「悲劇的公有地」

所以,柯文哲團隊要思考的最基本問題是,在目前的台北市市政問題當中,「悲劇的公有地」在哪裡?

這個悲劇的公有地,不會是騎自行車一日雙城,不會是遍設自行車道,不會是明年的世大運,不會是台北上海雙城論壇,更不會是製造統戰是不是污名化的話題,而是每一件台北市民過去對國民黨陣營沒信心,對民進黨陣營不放心,而將期望寄託在柯文哲身上的公共事務。

找到自己的初衷,找到支持者所以支持的理由,找到柯文哲之所以存在與不可取代的價值,聚焦在這些關鍵的重點上設定不同階段的目標,學會對不是非要自己才能完成的事情放手,然後在剩餘的兩年當中一點一滴的實現支持者真正賦予的期望。

在可見的短期未來,換成林全內閣即將深陷泥淖的政治現況下,如果可以快速的重整反思,在任期即將過半之際,給自己和團隊一個放下一切再出發的中場休息,柯文哲在任期的下半場,不論未來是否繼續在政治場域上延續生涯,都還有很大的機會可以打出漂亮的下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