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聽話還是豪賭一場?高麗菜價崩盤背後的秘密...

農業政策

最近高麗菜(甘藍菜)菜價從9月平均每公斤28元開始,一路下滑,至今仍在57元迴盪,讓許多菜農苦不堪言,政府今年繼鳳梨、香蕉、火龍果之後,再度登上新聞版面成為眾人的標靶。

然而,翻開過去5年台北第一、二果菜市場的甘藍菜批發價格數據,會發現每逢入冬季節,高麗菜菜價就會下滑,「如果把105年拿掉,所有的走勢都是這樣,該下來就是會下來,810月(菜價)就是會比較高。」一位長期觀察地方農業生態的人士分析,台灣過去30年高麗菜菜價幾乎都呈現這個趨勢,「這時候問題來了,農民如果都知道這個走勢,那搶種高麗菜是什麼行為?」

賭對就能賺大錢的菜母高麗菜

調出近5年高麗菜的批發價格趨勢,發現幾乎一致性地到入冬之際就會下滑。(圖片來源/台北農產運銷公司統計資料)

「虧錢生意沒人做」,這道理只要是生意人一定懂。但高麗菜菜價崩盤的戲碼幾乎年年上演,究竟這些搶種高麗菜的農民們在打什麼算盤?

「他們要賭,如果讓他賭到有颱風來,然後自己的田又沒有損到,之後價格一漲,馬上12百萬入袋。」了解產地生態人士指出,其實這行為在農業圈中早不是件稀奇的事。

2016年為例,當時台灣夏天一連來了3個颱風,入冬時又遇到「霸王級寒流」,導致農產品產量銳減。根據台北果菜批發市場的數據顯示,當時入冬911月高麗菜的價格居高不下,維持在每斤近30元左右,成功撐過這場寒流的高麗菜農可以賺到多少?讓我們先來看看高麗菜價的成本。

根據農委會的統計數據顯示,2016年的甘藍菜生產成本,一分地包含種苗、肥料、農藥、水費、人工、土地租金等種植成本約要2萬元,而平均能生產約5000公斤的高麗菜,也就是說,平均1公斤的高麗菜成本約45元左右。以當年11月的平均高麗菜菜價50元為例,算下來,光是一分地就能賺22萬元,一甲地的話就是220萬元。

高麗菜單位生產量高,也不太需要什麼加工處理,就可以直接運到市場買賣,入手容易、生產成本也低,不論是大、小菜農都可以來搶種、豪賭一場,切記前提是有撐過這些氣候因素影響。若氣候很好,沒有天災的話,量產的高麗菜就會像今年一樣發生價格崩盤的慘狀。

政府有責預警,農民有責評估

823水災後,台灣農民開始復耕,之後一路氣候平順至今,變成今日高麗菜的量產。然而,事實上,9月上旬時,全台高麗菜栽種面積已達211公頃,早超出依全台市場需求量計算出的180公頃,當時農委會便已針對高麗菜發出「超種」預警,鼓勵農民轉作花椰菜等,但若不是政府的預警系統失靈,那就是農民看到預警了卻遲無反應。

現在面對量產的高麗菜,導致市場價格低迷接近成本價,有些農民的豪賭失敗,有些農民近乎血本無歸,要求政府得「保護農民」的口號又開始不絕於耳。網路上有人謠傳「吳音寧偷偷進口日本高麗菜」、「政府大量進口國外蔬菜」等消息,讓一位長期觀察農業的人士搖頭嘆息,說日本今年整個夏天都被颱風侵襲,有如台灣2016年時的慘狀,蔬果價格都上漲,「一顆日本高麗菜賣79元,國內一顆才10幾元,你覺得79元的會進來賣嗎?」

其實調出歷年台灣高麗菜的進出口量資料便一目瞭然,根據農委會統計資料顯示,到10月為止出口高麗菜到日本已達6,470噸,創下近10年來最高紀錄,而從日本進口來的高麗菜僅28噸。

面對高麗菜生產過剩,農委會除了外銷、加工,也增加冷鏈儲藏的農業基礎建設,等高麗菜需求量大時再釋出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