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百合有沒有春天? 鄭文燦挑戰新潮流集體領導

政治

12月14日凌晨兩點多,新系內部的LINE群組叮叮咚咚傳來吳乃仁退流、退黨的訊息,還交待內部人士幫忙辦手續、打包留在辦公室裡的東西。這驚天一爆,讓還沒就寢的人徹夜危機處理,忙著打圓場、勸留;已就寢的,一早看到也嚇壞,急忙想辦法補救,要吳乃仁打消辭意。

沒跟大老商量,違背派系利益

這本來是新系內部茶壺裡的風暴,悶著燒,他們想用時間換空間,不著痕跡自行滅火。不料消息走光,連群組對話都外洩,在眾目睽睽下搞到有點騎虎難下。

雖說吳乃仁是為了鄭文燦帶頭連署,共推卓榮泰競選黨主席而發飆,認為他沒道義、不顧及段宜康感受,但更深層的意涵是,鄭文燦違逆了新系最大利益──推鄭麗君選黨主席,即使她不選,共推卓榮泰這件事鄭文燦也沒有先商量。

七位當選落選的縣市長中生代共推卓榮泰,是目前民進黨所能打出最好的一張牌,卓榮泰屬謝系,親近英派,蔡英文核心團隊對他感到安心、放心。但這對新系並非好牌,未來在黨務系統檢討敗選責任時,新潮流不可免將成頭號戰犯,在蔡英文辭黨主席後成為代罪羔羊,很難大鳴大放跟小英切割,因為卓榮泰是「聽話」的人,又是鄭文燦帶頭共推的人選。

「民進黨的國殤」?連檢討都不敢大聲

敗選已近三周,民進黨內的選後檢討和人事布局聲聲慢。在超級低氣壓籠罩下,有人形容像「民進黨的國殤」,大家都沉溺在悲傷中無法自拔;但也有人想力圖振作,打掉重練,只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現在的民進黨,比起2008敗選投降交出政權的處境還要尷尬,總統沒有貪污,結果一樣「通殺」,小英到底做錯了什麼?黨內連檢討都不敢大聲。

辭掉黨主席後的小英,依然不疾不徐用她的方式在回應民意,在她選後的新舞台「迴廊談話」中大談ABS(防鎖死煞車系統),讓人有一種時空錯置的奇特感受。閣揆賴清德苦撐待變,強顏歡笑,撐起脆弱的行政權收拾殘局,有一種張愛玲式的滄涼。戰敗的中生代政治菁英陳其邁、林佳龍,對「輸這麼多」也難以釋懷,只能弄貓、抱玩偶直播賣萌療傷。

挑戰集體領導,走自己的路?

輸掉大片江山後,這些人、這些事看在民進黨支持者眼中真的很無言,有人形容是輸傻了,輸到不知如何是好;有人則搖頭,認為輸得還不夠慘,大家才會繼續「觀望」。不過,強烈低氣壓籠罩下、黨主席選舉登記截止前夕,七位中生代共同承擔了,共推「大師兄」卓榮泰上台。

這其中,鄭文燦的角色最值得注意。新潮流一向是集體領導,鄭文燦又是新系智庫理事長,在2018民進黨選戰中選得最好,也是新系2024重點栽培的政治明星,甚至可能超越賴清德後來居上,但他這次卻沒與派系大老協商「走自己的路」,相當程度是在「挑戰新潮流的集體領導制度」,似乎也是用具體行動在反省這次民進黨、新潮流的敗選,一場新系內部政治改革勢必難免,連帶可能影響民進黨內的派系生態。

新型態選舉改變中生代思維

在新型態選舉模式大軍壓境、民意無情淘洗下,政治人物面臨極大挑戰,如果不能持續反省、創新、保鮮,就會被選民遺棄。尤其2018大敗,對民進黨內55歲前後的「野百合世代」更是尷尬,前輩老驥伏櫪、當仁不讓,後輩急起直追、迫不及待,他們夾在中間等不到春天,看來只能擺脫包袱走自己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