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走夜路吹口哨壯膽?當前中國服下任何藥方 副作用都奇大無比

國際經濟

中國對美國貿易戰的反擊,很大程度只是政治表態,因為雙方貿易量和對貿易的依存度,不對等。

不管從任何角度看,貿易戰對中國的傷害都比對美國大,而且對中國的傷害是長期的,一個轉廠到越南、墨西哥的公司,代表的就是中國永遠失去的客戶和就業機會,但對美國的傷害則是短暫的,因為關稅造成的漲價,多半仍由中國生產者吸收,一旦從中國遷廠了,美國物價又會跌回來。

北京得從四個面向救經濟

中國現在是打算站穩馬步,準備自立的長期抗戰。但很不幸的,中國現在服下的任何經濟藥方,副作用都很大,共產黨深陷泥淖中。

中國要穩住經濟成長,得對幾個項目下手: 淨出口、民間消費、政府支出和投資。讓我們一項項來看,中國要怎麼做才能救經濟,也順便了解政策副作用何在。

美國的關稅打下來,中國出口立刻受傷,很少製造業有25%的利潤空間可以「讓利」。短期內,在中國生產的廠商會犧牲利潤,以求保住客戶,但逐漸地,在中國以外生產,變成是比較務實的選擇。

共產黨在穩住出口上,有幾個可行作法,一是租稅再減免,甚至出口補貼,讓製造業暫時不出走,配合中國的政府掌控力,這是副作用較小的可行方案,但25%的價差,加上美中關係的不確定性,能跑的外資,多半還是會跑。

人民幣貶值,但龐大短債會壓垮企業

幫助出口,還有匯率政策可行。雖然人民幣要眨到25%來彌補關稅的價差是不可能的事,但跌個幾趴,讓人民幣兌美元破七,對出口商還是有點幫助。

市場現在預期人民銀行會逐步讓人民幣貶值,破七之日,為期不遠。但人民幣貶值,會造成更嚴重的問題。

競爭對手的貨幣,如新台幣和韓圜,也會競貶,多少抵消人民幣貶值的功效。另外比較少人注意的是,中國私部門有為數不小的外債,近兩萬億美元的外債裡,有一萬二千億美元是短期借款。

當人民幣越貶,這些短債壓力就會越重,一不小心會把企業壓垮。一萬兩千億美元有多大? 台灣全年的國內生產毛額,也才不過六千億出頭。

在人民幣的升貶政策上,中國人民銀行可以說是進退不得。

車市兩位數下滑,房市已泡沫化

民間消費對中國政府而言,更是無能為力。景氣越不看好,民眾越不敢消費,寧可把錢存著。消費品項裡最重要的汽車,四月的銷售量,比去年同比下滑14.6%,已經連續十個月下滑。光看汽車銷售這麼恐怖的衰退數字,就讓人懷疑,中國6%的年經濟成長率,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政府沒法拿槍抵著頭要國民消費,但政府可以逼迫各級政府和國企支出。

中國的政府支出方式,除了中央級的基礎公共建設外,更多的是藉由金融體系放款給地方政府和國企、民企,讓這些單位「花錢建設」。除了政府支出外,投資項目,比如說房地產建設,也是經由同一個放款管道。

正因為中國有中央集權的經濟體制,所以出現這種先進國家少有的,透過貨幣政策手段,如調降存款準備率,來進行財政支出的擴張。

但這種擴張方式,已經堆出了個房市泡沫,共產黨政府,還有多少空間再撒幣? 二線、三線城市的機場、地鐵、高速公路,當然可以一直蓋下去,但這些銀行,要如何把借出去的錢拿回來? 

外國直接投資創20年來新低,停滯性通膨幽靈再現

而且,撒幣不只要提振政府、國企的支出與投資,更還要填補外資逐步撤離中國的境外投資缺口。

國外直接投資(FDI)的淨流入金額剛創下20年來最低點,美中貿易戰繼續打下去,這投資就要變負數了。貨幣政策的擴張,還有造成通膨的問題,在面對非洲豬瘟的食品價格上漲壓力的同時,如果再來上無止盡的貨幣發行,高通膨、高失業率的70年代式的「停滯性通膨」就會是共產黨政府的夢魘。

但這些充滿副作用的政策,北京還是會硬著頭皮施行。

貿易戰催化中國經濟步向潰堤

北京目前還受惠於中國政府對經濟的嚴格控管,未爆彈暫時包住,以中國金融體系的不良放貸品質和數量,在任何一個稍為自由一點的國家,早就引爆金融危機,造成連鎖式的銀行倒閉。

但中國還壓得住,因為政府要隱瞞消息、打消呆帳,或是數字造假等,都可以一紙命令就達成,因此中國經濟的問題,不會有金融危機一樣的急重症。

但所有的經濟問題,都因為要在美中貿易戰中保住經濟成長,而變得更大。久不處理,小病積成大病,中國經濟全面性的崩盤,很可能就在不久的將來發生,這也許是川普引爆貿易戰的最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