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不是敵人嗎?一篇華郵投書揭開華府建制派反撲川普內幕

國際政治

正當美國總統川普在美國國慶擴大慶祝獨立紀念日之際,《華盛頓郵報》在7月3日刊了篇投書,震動華府外交圈。

這篇投書主要由五名學者、前外交官,傅泰林(M. Taylor Fravel)、芮效儉(J. Stapleton Roy)、史文(Michael D. Swaine)、董雲裳(Susan A. Thornton)和傅高義(Ezra Vogel)等人執筆,文章名為「中國不是敵人」,這篇投書得到另外一百名政學界中國專家的簽名連署。

參與連署的,除了卜睿哲、孔傑榮等在台知名人士外,Ian Bremmer、Joseph Nye、Anne-Marie Slaughter等政學名人也在內。

叫陣白宮裡的對中主戰派

這篇投書可以視為傳統外交圈對川普的反撲,聲勢浩盪,內容相當可觀,但很可惜,他們對中國的看法,充滿了錯誤和矛盾,提出的解決方案,更是荒謬不顧現實。美國對中國的政策,從尼克森敲開中國大門後,就是這些外交圈內人主事,就是他們把中國變成今日的怪獸模樣,結果反過頭來說,對中政策失敗,所以我們要加碼原先失敗的政策。

豈有此理。但我們先來看一下,到底他們寫了什麼。以下是他們「中國不是敵人」一文裡的七點提案摘譯。

目前美國對中政策產生負效應

一、中國近年來的不良行為,包括國內鎮壓、強化國家對私人企業的控制、不遵守貿易承諾、試圖控制國際輿論和侵略性的外交政策等等,對世界造成嚴重的挑戰。這些挑戰,需要美國堅定而有效的回應,但目前的美國對中政策,在本質上,是負效應(counterproductive)。

美國強硬打中,反強化中國民族主義

二、我們不認為北京是經濟敵手,或是對美國國家安全的存亡威脅,而需要美國全方位的對抗。我們也不認為中國是單一的巨大怪獸,中國領導人的觀點,更不是一成不變。雖然經濟和軍事的快速成長讓北京在國際角色的扮演上,採取更堅決的態度,但許多中國官員和菁英,認定和西方更溫和、務實和真誠的合作,才符合中國利益。

華盛頓的敵對態度,讓這種溫和的聲音弱化,而讓強硬的民族主義抬頭。如果有競爭和合作的適當平衡,美國的舉動,可以強化這些溫和的中國領導人,讓中國在世界事務上,扮演建設性的角色。

美國無法阻止中國的經濟擴張

三、美國把中國當成敵人,讓其和世界經濟脫勾,會傷害美國的國際地位和聲望,並且危及全世界的經濟利益。美國的反對,無法阻止中國經濟的擴張、中國企業佔有更大世界市場佔有率,和中國在世界事務上的加重影響力。而且,美國如果要有效地減緩中國的堀起,一定會傷及自身。如果美國壓迫盟邦一起視中國為政經敵手,美國和盟友的關係會受影響,反而孤立美國,而不是北京。

美國把中國當敵人傷害自身利益

四、擔心中國取代美國成為全球領袖,是被誇大的恐懼。大部份其它的國家,並不樂見這種結果。我們也不清楚,北京有想要這樣的結果,或是認為這種結果可達成。

而且,中國政府限制自己國民資訊和機會的取得,並且殘酷地鎮壓少數民族,並不會得到有意義的國際支持,也不會成功地吸引國際人材。美國對中國這些舉動,最好的回應方式,就是和我們的盟邦一起,創造一個更開放和繁榮的世界,讓中國有機會在這世界裡參與。孤立中國,只會讓中國更沒意願發展有人性和包容性的社會。

停止軍事競賽,小區域阻擋中國

五、雖然中國定下目標,要在世紀中達成建造世界一流的軍隊,中國要在世界當一個有主宰力量的軍事強權,在運作上,還是有許多巨大的障礙。然而,北京日益增強的軍事實力,已經侵蝕了美國在西太平洋長期的軍事主宰。但最好的回應方式,不是沒有底線的軍事競賽,尤其這樣的軍事競賽,還以攻擊、深度打擊為主,以美國全面控制中國邊界的不可能任務為核心。有智慧的方式,是和盟邦維持嚇阻能力,強調守勢,在小區域阻擋中國,強化耐受力,阻滯攻擊美國和盟邦領土,並同時加強努力和北京的危機管理。

和中國零和對抗只會危害西方利益

六、北京尋求弱化世界秩序裡的西方民主標準,但北京並沒有企圖改變,世界秩序裡,在過去幾十年讓中國受益的重要經濟和其它的安排。的確,中國參與國際體系,是國際體系存亡的重要關鍵,也是對付氣候變遷等重要問題的不可或缺的一員。在一個新的世界秩序裡,上升的強權,有更大的發聲權,美國應該要鼓勵中國參與這樣的秩序。和中國的零和對抗,只會鼓勵中國脫離這個系統,或是另立一個體系來危害西方利益。

包圍中國不是成功的對中政策

七、美國成功的對中政策,該聚焦於創建和其它國家耐久的聯盟,以達成經濟和安全的目標。這樣的政策,必需基於對中國觀感、利益、目標和行為,有現實的評估結果,也必需基於美國和盟邦的政策目標和利益,有相對應的資源可用,更必需基於,美國再次強化己身能力作為其它國家的楷模。終極來說,美國的利益,還在於恢復其在變遷中的世界所有的競爭力,在於致力和其它國家和國際組織的合作,而不在於無效地破壞並包圍中國和世界交往努力。

文後,他們還強調,有這麼多人簽名就表示「沒有所謂華府共識要對中國採取全面的敵對姿態」。而這樣的表態,對目前共和黨在白宮裡主政的對中鷹派,叫陣意味濃厚。

這公開信,最大的錯誤,在於他們對中國的認知。他們以為中國有所謂的溫和開明派,只要美國保持開放包容的態度,溫和派就會抬頭,中國就不會成為有惡意的政權,就不會危及己身國民,也不會有欺凌鄰邦的渴望,就會成為善良的國際社會成員,共為促進世界和平、繁榮安定貢獻心力。

這和現實的中國相差十萬八千里。

華府建制派不了解中共本質

中國共產黨,在一九八九年六四天安門事件後,就只有一個派,就是維持政權派,沒有溫和改革派,只有保衛共產政權派。同樣在八九年發生的蘇共倒台,對共產黨的驚嚇,更是厲害。為了保衛政權,共產黨什麼事都會做得出來。國際社會施壓人權問題? 共產黨理都不理你,你拿他如何?

共產獨裁政權的集權統治,不是因為西方帝國主義逼迫,所以他們才變壞。集權統治是他們的本質,所謂外國敵對勢力,只是讓獨裁政權拿來作藉口,強化控制國民的理由。怎麼會倒果為因,反而認為,只要美國不敵對中國,中國共產黨就會從良?六四事件,是美帝敵對造成的?維吾爾族的集中營,也只是回應外國勢力?

這種傳統外交圈的「與中交往,促其溫和改革」的思維,喜歡說要「勸誘coax」中國成為負責任的大國,但這樣的「教小孩」姿態,正中獨裁政權下懷。

遭川普邊緣化,美傳統外交圈不開心

中國參與國際社會,在國際組織活躍,但只遵守對己身有利之處,旦凡對其不利的提案,就否決,就抗議,就翻桌走人。美國幾十年在聯合國,多少重要的外交手段,數不清的決議案要對付伊朗、北韓、古巴、委內瑞拉,通通被中國和俄羅斯否決。

這些血淋淋的例子,就是「對中交往」外交政策失敗的證據,就是這些官員和蛋頭學者無招的寫照,結果現在川普政權出奇招對付中國,讓中國震動了,這些傳統外交圈人模人樣的傢伙居然說,「不行,要重新走回我們以前的路,中國就會乖」哈囉?吃了郎中的藥,病情加重,結果郎中說,劑量不夠,多吃點就會好?

最大的問題是,這些傳統外交圈的官員、學者,被川普政權裡的對中鷹派趕到一旁去了,有些對自己失去的影響力,感傷不已,早想趁機打川普和波頓、龐培歐等人一把。

甚至有些人,口袋裡早收了中國的錢,為共產黨說話,只是拿錢辦事而已。這個文章,派頭很大,滿足了「逢川必反」派的想像,但並不是解決中國問題的正確路線。

美國撐住全球秩序,國際組織扯後腿

二次世界大戰後的世界新秩序,現在繁榮的全球經濟所賴以生存的體系,只有一個真實的支撐力量,就是美國。美國的軍隊,提供了盟邦的實質安全保護,美國的市場,提供了世界的就業機會,而美國的制度和文化,則為世界所模仿。

美國的朋友,得到美國眾多的好處,一起幫美國分擔一點責任,很好。這樣的國際合作,自然又有效。但不表示,聯合國或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國際組織,是世界秩序所必備。相反地,這些組織,還有寄生於這些外交活動的外交官、學者,才是真正不具生產力,而專扯後腿的負效應。

很諷刺的,中國對西方的言論,絕大多數都會過濾、封鎖,但這篇「偉文」一發之後,立刻在中國瘋傳。能受中國共產黨這麼青睞的文章,那肯定是寫錯了,我們恐怕得倒過來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