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位國安局長、5位侍衛長渾然不覺?私菸案爆國安大漏洞

國安

7月22日中午,蔡英文總統結束12天「自由民主永續之旅」出訪,僕僕風塵方抵國門,卻爆出隨團國安局少校侍衛官吳宗憲涉及萬條私菸企圖藉機闖關醜聞,除了原可與國人共享之豐碩外交成果被掩蓋,更讓元首顏面盡失。

蔡總統得知後「震撼、震怒、震驚」,立即嚴令國安局徹查,總統府當晚宣布,國安局長彭勝竹請辭,總統府侍衛長張捷調職,吳宗憲移送調查;接著27日再進行第二波懲處,包括張捷記一大過、兩小過,代理侍衛長的副侍衛長柳惠千少將記一大過、一小過,永和警衛室主任林國欽少將記一大過,總統府侍衛室警衛主任陳逸夫少將記一大過,相關單位高層和幹部雖未落馬,但也中箭;整個懲處層級之高,處罰之重,波及之廣,不亞於319槍擊事件,並不排除第三波懲處。

總統維安管理長期存在矛盾

任何朝代或國家,負責統治者起居、行程與安全的,絕對是高度嚴謹之職務,無論甄選、考核、訓練與督導,均需有相當規範準則,輕忽不得;最重要是信任,終究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多起用自己的親信。

總統府國安特勤,組織法上隸屬總統府,編制和支薪均在總統府,但命令系統還是以國安局長為最高指揮官。總統安全主要由隸屬國安局的特勤中心負責,然總統府侍衛室主管總統府、官邸甚至總統出訪的維安,所轄包括武官、永和警衛室,在執行維安勤務時還納編隸屬憲兵的警衛大隊及保六總隊第一警官隊。

侍衛室人員雖由特勤中心挑選,惟進入侍衛室後就歸總統府侍衛長和官邸警衛室主任轄管;特勤中心雖負責招募、訓練和出勤,但各支援人力的日常管理甚至人事權,仍屬各單位自管;因侍衛長及永和警衛室主任直屬總統,等於是總統最親近信任者,特勤中心雖名為統籌,有時卻只是人力大水庫而無法實際管理。

特勤單位成歷任國安局長頭疼的不定時炸彈

疊床架屋,多頭馬車下,維安特勤與侍衛室的協調、管理長期存在矛盾,然因單位太小、人員來源和升遷等問題難解,組織整併困難重重,無法仿效美國秘勤局般由國安局獨立為專責單位,特勤單位與人員的管理,不時成為歷任國安局長在處理國安情資之外,最頭疼的不定時炸彈。

從華航「歷次專機任務專案負責人、部門主管與菸品銷售數量」研析,總統府特勤購菸始於2013年3月馬總統「慶誼專案」出訪,至今年7月出事前,這6年4個月期間,馬蔡二位總統換了5位侍衛長、4位國安局長,平均任期一年多,人事更迭之頻繁,導致管理無法落實,情資難以掌握,軍心軍紀渙散,無形間讓原本藉職務之便購菸圖點小利的人情之常,進而漸成集體牟利的特權肥水,由於是特勤單位,無人敢聞問,一而再再而三均未出事下,最後演變為大規模的團夥走私,且一票接一票「代代相傳」!

特勤購菸會視狀況不是悶頭暴衝

華航內部資料顯示,特勤購菸從2013年3月馬總統「慶誼專案」出訪的209條開始,一帆風順後同年8月「賀誼專案」就增至699條,2014年1月「聖宏專案」不知何故又降至288條。2014年6月「興誼專案」則跳至1768條,或許與當時國安局長李翔宙剛上任一個半月,尚未進入狀況之空窗期有關。

接著「九揚」2973條,到2016年3月馬最後一次出訪的「久安專案」達3677條,那時小英已當選總統但尚未就任。3個月後換小英「英翔」出訪,國安局長雖尚未更換,然侍衛長則剛上任,特勤系統正處兵荒馬亂,購菸數量一下子降至一季前的9%,僅342條。待門路摸清後,2017年10月「太平友邦之旅」又跳昇到2242條;接著2474、4783、6818,一路攀昇至破「萬條大關」,顯然特勤購菸數量有其高低起伏的「波段行情」,不是悶頭暴衝。

14次闖關,公務體系、華航均未通報...

較詭異的是,依規定營利事業帳簿應保存10年,會計憑證至少應保存5年,但馬時代2015年3月「佑宜」及2015年11月「固平專案」出訪,華航卻不知何故無註記特勤購菸數量。

2002年菸酒私運雖從「懲治走私條例」改移「菸酒管理法」輕罪懲處,但若情節特殊者仍有觸犯「貪污治罪條例」之虞,這方面未來可能會有法律攻防。另方面,「菸害防制法」禁止以電子購物方式取得菸品,「洗錢防制法」則規定達一定金額以上之通貨交易,金融機構或指定之非金融事業都應向調查局通報。

換句話,這5年多來以網路下單、鉅額刷卡之持續性龐大數量的特勤購菸,華航、銀行應該都知悉異常,然卻未通報,反全力配合,負責防制洗錢的調查局也未掌握。

尤其,長達5、6年時間,36282條私菸隨著二位藍綠總統14次出訪闖關,4位國安局長、5位侍衛長、總統府秘書長室、特勤中心、侍衛室、調查局、關務署…均未能察覺詭異,也無人獲得任何情資,這非但顯示文官體制出了大問題,不排除還相互掩護包庇,以致防弊機制形同虛設,更充分暴露機場國境管制漏洞和國安系統情資掌控的空洞化,遠比走私更是國家危機。

痛定思痛,如今除了追查走私不法,懲處相關失職者,更應思考如何檢討、改革特勤維安體系的健全,以及重大國安情資掌控的補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