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美國家安全顧問波頓下台 美中貿易戰會虎頭蛇尾收場?

國際政治

川普開除波頓,雖然國家安全顧問說是他先請辭的,但這個人事異動,並不單純,事態可能很嚴重。

波頓不只是個鷹派、「好戰」的保守主義者,他還是美國右派外交政策的重要思想推手,在美國面對諸多外交、軍事挑戰的同時,波頓突然下野,非常值得關注。

很難再找到這麼挺台的國家安全顧問了...

對台灣而言,很難再找到這麼「親台」的國家安全顧問了。2017年初,川普剛上台沒多久,波頓當時還未任官,在報端發表了許多親台的主張,比如說,「美國該重新思考一個中國政策」等,相當震撼。如今這大鬍子,不能在白宮施加影響力,美國未來的外交政策,走向為何?諸多盟邦,何去何從?

先了解一下,波頓代表的是何種美國外交理念。

冷戰結束後,美國一下失去了意識型態的敵人,軍事、外交政策陷入混亂。左派、自由派的想法是,「歷史已然終結」,自由、民主在世界獲得勝利,全人類都將擁抱這個進步的價值觀,世界不再對立,軍事和國防的經費可以省下,即所謂的「和平紅利」,讓左派的柯林頓政權大幅裁軍,把經費投入社福支出。

美國建國以來,在理想與孤立主義間擺盪

右派、保守派不高興「和平紅利」這種削弱美國軍事實力的新世界觀,但保守派自身陷入分裂。波頓說,面對這新局,右派大致分成三類,一是孤立主義、二是威爾遜式的民主十字軍,三是他所屬的務實派。

美國的外交,從建國以來,就一直在理想主義和現實主義之間搖擺。

孤立主義有其淵源,孤懸於美洲大陸,遠離歐洲政治衝突,在地廣人稀的新大陸可以自己過得很好,為什麼要淌渾水參與世界的爭鬥? 這孤立主義,一直都存在於不少美國人的意識型態裡,但「適合1790年的政策」,並不代表也適合現在的局勢。美國是個大洋國家,在世界有許多和平相處的盟友,和世界有緊緊相連的經濟往來,孤立主義是脫離現實的主張。

但理想主義鐘擺的另一頭,是威爾遜的世界和平思想。

當威爾遜派兵參與歐戰,美國就脫離了孤立主義,而企圖用強大的軍事、經濟力量,形塑世界成美國人心中的模樣。美國的軍隊成為新的十字軍,只是這十字軍,信的不是天主、不是基督,而是民主和自由。民主和自由會在超國家組織的主持正義下擴散,超國家組織可以維持世界和平並推進人類福祉。

只是威爾遜和他的理想主義信徒,被歐洲「腐敗」的政治打敗,美國人再度退回孤立主義,連威爾遜倡議的國際聯盟都沒參加。

儘管如此,威爾遜的理想主義還是在冷戰後給部份右派給撿拾回來。於是我們看到小布希時代的新保守主義,大膽出兵海外,甚至進行在敵人領土「建造國家」的行動。

他們的想法是,如果民主、自由真要在世界取勝,美國就有義務在世界建造讓「民主可以安全」的環境。但新保守主義碰上伊斯蘭教和部落主義,讓美國的建造民主國家行動,在阿富汗、伊拉克灰頭土臉,不但讓美國在世界失去盟邦支援,甚至又引發了新一輪的孤立主義思想流行。

美國第一!波頓要讓世界安全到「美國可以生存」

波頓說他不是這兩種保守派,他是老羅斯福那種。

威爾遜想讓世界安全到民主可以生存,但老羅斯福的目標比較單純,「讓世界安全到美國可以生存」。波頓不喜歡別人把他歸類,把他的思想理念口號化,但「美國安全」、「美國第一」就是他可以接受的口號。

因此,美國軍事、外交的首要目標,就是保護美國安全。所以美國外交政策,都該以除去對美國生存的威脅為目的,冷戰對抗共產主義擴散如此,現在阻止核擴散也如此,對中國的貿易戰更是如此。

列寧說,「資本家會賣給我們用來吊死他們的繩子」,波頓說以前的對中政策大概就是這麼笨,但川普的洞見,阻止了這事,美國不可能讓中國繼續在貿易上佔便宜,繼續讓華為坐大到影響國家安全。

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的時候,世人盼望經濟發達的中國會是開放的中國,也許也會是民主的國家。但習近平證明是毛澤東以來最集權的中國領導人,中國不但沒有因富有而開放,反而越行邪惡的政策,在貿易上偷搶拐騙,在政治上緊收人民權力在軍事上霸凌鄰近國家,並發展藍水海軍。波頓說,美中之間的爭鬥,有杭亭頓「文明衝突」的元素,已經事關美國生存,足以影響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因此不出手對付中國不行。

「美國安全」、「美國第一」的指導原則背後,所代表的正是要用軍事力量和外交政策,保護並持續美國既有的制度及生活方式。

維護美國人的生存方式,投射出美帝霸權

波頓的保守派外交政策,據他說,始於十八世紀英國的保守派思想家、政治人物伯克(Edmund Burke)。

伯克主張用經驗為基礎的理性思維,來進行穩健的外交政策,目標只有一個,維持英國人的生活方式,即保護英國人所擁有的自由。出於這種理由,伯克支持美國人的獨立革命,因為美國人爭取的政治自由,「沒有代表權就不能課稅」,也是英國人所共同享有。如果英王用「主權」的名義,任意剝奪美國人的自由,英國人也會面臨同樣的問題,一樣也可能失去自由。所以伯克一介英國人,卻支持美國獨立革命。

但對也是爭自由的法國大革命,伯克卻視之為仇敵,力主英國要出兵阻止革命的擴散。這種看似矛盾的外交主張,正是基於保守派的「經驗主義」。

伯克比世人更早看出法國大革命所根據的理念,如盧梭的浪漫主義思想,天真而沒有基於經驗法則,革命主事者的理想性格和缺乏人生經驗,一定會走向暴力的極權主義。而且因為革命秉持的理想,具有普世性格,法國人一定會把革命輸出,擴散到歐洲、全世界,最終一定會影響到英國的生存,危及英國人所擁有的美好生活方式。這就是伯克主張英國該打法國,遏阻革命勢力的原因。

為保護美國、維護美國人的生存方式所進行的外交政策,用軍事力量投射出來,就是帝國的霸權。英國以前是這樣,美國現在也是這樣。

維護美國主權,不願受超國家組織控制

這不管他國死活的霸權思想,也是美國在世界各地引來反感的原因。

波頓曾任美國駐聯合國大使,有人問他對聯合國的人權政策,比如說死刑等看法,他說他才不管他們說什麼,美國不該受聯合國這種超國家組織的控制。這也是為什麼川普用了波頓後,美國相繼退出了巴黎氣候協定廢棄了伊朗核協定。美國的政策,不需要和其它有惡意的國家商量,美國有利益一致的盟友,可以一起做一些事,但美國不該受他國牽制。

單邊主義固然讓人討厭,但美國不能受外國控制的原因,還在於「主權」兩字。波頓說,美國憲法的頭三個字We the People,清楚定義了美國國家主權屬於美國人民,美國政治人物必須奉行主權在民的理念。

所以歐巴馬之前所謂的「從後面領導」,把美國的命運,交給國際組織,讓其它國家可以對美國指指點點,那是違反了主權在民的憲法原則。美國要討論氣候變遷的問題,要進行人權的辯論,自有美國的政治體制可以處理。美國政治人物,絕對不能把人民主權,隨便放給國際組織,更何況,這些國際組織現在多半給對美國有惡意的國家控制,更是傷害美國利益。

波頓走人,川普美中貿易戰如何打下去?

川普當選,給波頓這些保守派一個矯正先前美國外交政策錯誤的機會。但川普本人,並沒有波頓,或是副總統彭斯等人的保守派思想訓練。川普的外交,還是直覺反應式的居多。因為歐巴馬做錯了,所以美國要改,但怎麼改,他不一定有一套。

更準確地來說,川普的思想,還摻雜了很多美國傳統孤立主義的影子。這孤立主義思想,和波頓的「美國安全第一」派,是有衝突的。所以川普要從敘利亞撤軍,國防部長馬提斯反對,但他反對無效,只好走人。現在川普硬要和塔里班談阿富汗的和平,波頓反對無效,也只好走人。

目前最令人擔心的事情,莫過於川普的孤立主義,如果最後導致美中貿易戰虎頭蛇尾,讓中國共產黨全身而退的話,傷害的不只是美國的經濟利益,更很可能賠上了美國人的生活方式,還讓亞太盟國一併犧牲,那川普就會變成千古罪人。但願波頓的離職,能讓川普有機會看清美國的外交方針,至少把中國打趴了,再談孤立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