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看台北》午夜萬華:縱行於白晝之間 被迫舊換新的傳統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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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於白晝之間的午夜萬華,位於萬板大橋旁的環南市場,都市人依舊還在睡夢中,菜販們已經在天色迷濛時,開始了他們嶄新的一天。

這樣的傳統市場遠離台北市中心,多數人到萬華一帶,最有印象的則是到龍山寺、剝皮寮一代的觀光區,鮮少外人會進入外表老舊的環南市場,近日則是為響應北市府的都更政策與規劃,和許多的傳統市場一樣被迫轉變,預計年底將會遷移至新建大樓裡。

為解決進出貨及採買者停車需求,市場處也提出將在新的空間裡改善。(攝影/趙世勳)

走入環南市場裡頭,菜販們豪邁地叫賣聲四起,地上的菜葉、黏稠的魚腥味,身旁機車穿梭於市場攤販之間,這也是台灣市場最常見的風景之一,但這裡的些許攤商們看見陌生人、記者拿著相機如鬼神敬而遠之,更有攤商直指著鏡頭表示攤位不願被拍攝,從眼神裡可以看出,他們總希望守著在晦暗環境生活中僅有的尊嚴,不願與外人四目交會。

從窗外望出去,與車水馬龍、日無暇晷的喧囂城市,有著極大的生活反差,在這個空間裡人潮攤販散去後,只剩下空蕩蕩的長廊與厚重的灰塵夾雜著凝重的霉味,無法想像這樣的市場介於城市核心與底層邊界之間。

為了控管市場環境衛生,在裡頭寫著跑馬燈提醒攤商集中管理。(攝影/趙世勳)

自台北市長柯文哲上任起,北市府開始力推五大市場改建,其中包含了環南、南門、第一果菜市場改建。然而,環南市場改建工程自2016年11月開工以來,已經過了將近三年,台北市工務局表示,目前工程進度接近一半,預估作為中繼市場的第一期工程,將於今年10月完工,屆時可提供1055個攤位,讓原有環南市場的攤商進駐。

儘管北市府方面一直期盼著未來大幅改善整體都市景觀,促進萬華區更新發展,並且改善市民對於菜市場髒亂的刻板印象,但對此,攤商們似乎不太買單。

環南市場內的蔬菜正等待著被批發,斑駁的牆壁上還貼有動畫《灌籃高手》的海報。(攝影/趙世勳)

在試營運未開始前,由於攤位設計縱向,非傳統市場橫向,影響做生意、引發了許多攤商不滿。北市府為此舉辦中繼市場攤位抽籤大會,更禁止攤商拉「柯文哲下台」的抗議布條入場,先引爆了口角衝突。作業空間也大大縮水,另外貨物運送只有12台電梯,一旦電梯故障、停電,家禽血水如何處理?攤商無奈表示「市府說3年後會比較好,但做生意的人是過日子,不是過年的」更揚言市府不改善,將會採取「強烈手段抗爭」。

當生存的權益是靠著抽籤來聽天由命,在面對政府的不公,攤商們只能小蝦米對抗大鯨魚,這些傳統市場的攤商們原有的作息一下變了調,面臨拆遷及新規範的命運,未來又會被迫什麼樣的轉變?

原本攤商一向都是橫向設計,一下子變了位第一次到場看攤位,才親眼意識到攤位縱向的問題。(攝影/趙世勳)
接近天明時,前來批發的菜販們騎著機車四處穿梭。(攝影/趙世勳)
清晨時的萬華街道,雙園國中一旁擺起賣菜的攤子。(攝影/趙世勳)
一車又一車的蔬果,接近天明時前來批發的菜販們也差不多收拾離去。(攝影/趙世勳)
 
騎機車上市場買菜,是台灣市場最常見的風景之一,不只露天市場,室內市場也照騎不誤。而台北市政府最近正修訂公有零售市場管理自治條例,明文禁止營業時間汽機車進入市場,否則開罰1200元,拚年底前送議會審查。(攝影/趙世勳)
老舊的環南市場裡,二樓長廊盡是菜販與機車共用的空間。(攝影/趙世勳)
位於萬板大橋旁的環南市場已成為萬華在地的標誌,對於未來拆遷的確定性,在地人仍抱持著質疑的觀點。(攝影/趙世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