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黨」才是第三勢力活路 黃國昌2020應與柯文哲合作

時代力量

時代力量這幾個月來有多位黨內大咖紛紛出走,最近一波是台北市議員林亮君與其助理,也就是太陽花學運要角吳崢。

「時代力量怎麼了?一個好好的黨為何弄到分崩離析,幾乎快走不下去了?」這是許多人最近心中的疑問。

時代力量在2014太陽花學運前後創黨,當時的想法是「讓國民黨在2016立委選舉不過半,並提供年輕人參政平台」,但這是表面理由,真正動機來自心理因素—這些人不能認同國民黨,卻也不願意加入民進黨,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可以比民進黨做得更好,基本上都有一種理想性格。

讓學運咖分裂的理想性格

早在創黨之前,其前身「公民組合」就曾因為這樣的性格因素而裂解了,比如野百合學運領袖范雲就因「理念不合」選擇求去,另組社民黨。

只是,何謂理想性格?其實就是求完美與自戀兩種特質的化合物,這類政治人物看不慣也看不起別人的作風,於是經常拋一句「理念不合」,然後率性求去。此一理想性格具體呈現在時代力量靈魂人物,也就是立委黃國昌身上。

林亮君當初會加入時代力量,甚至幾個月前還出來競選黨主席,就是被黃國昌的理想性格吸引,但她不知道標榜理想主義的政治人物,通常都欠缺組織與協調能力。

黃國昌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身為時代力量要角,理應扮演「桶箍」,把這些不願趨附藍綠的特異份子結合起來,一起走出黨的方向,然而他似乎比較善於經營自身形象,對於整合黨內意見與建立決策機制,興趣缺缺。

分裂因素:欠缺黨內機制、以為小綠有生存空間

時代力量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黃國昌是最大因素,他不只無法為時代力量吸引更多人才,甚至還成了一顆離心力超強的自旋陀螺,連他的愛徒,也就是太陽花學運領袖林飛帆,最後都離他而去,加入民進黨。

也因為欠缺夠好的黨內協調與整合機制,使得這個黨的人治色彩越來越重,無法讓不同意見的同志得到夠多重視,只好選擇離開。創黨元老,現任黨產處理委員會主委林峯正與林郁容醫師,或許就因這樣的無力感而離開。

時代力量裂解的第二個因素是一開始就弄錯了,以為「小綠在台灣有生存空間」。

2016選舉結果證明,民進黨不必靠時代力量就可以獨自在國會過半,完全不需時代力量幫忙,結果進入國會以後,原本想要一起對抗國民黨的他們,只好轉而扮演監督民進黨的角色。

事實上時代力量能夠在2016選舉取得3席區域立委,完全是因反國民黨的大氛圍,而不是「給小綠一個機會」,於是當小綠開始反大綠,便有許多時代力量支持者皺起眉頭了。

時代力量進入國會以後,為了與民進黨區隔,便在民生議題上採取所謂偏左主張,並在兩岸關係上採取偏獨立場,只是絕大部份選民根本分不出來他們與民進黨的差別,只看到黃國昌動作很大,表演很多,但聽不出有什麼特殊見解。

要不要與柯?炸裂時力

當民進黨有過半實力,綠營支持者可以奢侈地分些票給時代力量,然而隨著總統蔡英文的施政滿意度持續下跌,最終導致2018九合一選舉大敗,他們暫時借給「小綠」的生存空間,就會回收。

尤其當台北市長柯文哲與高雄市長韓國瑜,相繼威脅蔡英文的連任之役,時代力量對於2020總統選舉要支持誰,便沒有閃躲空間,必須表態了。

然而就在黨內大咖紛紛選擇挺英的同時,黃國昌竟然繼續加碼,在私菸案痛擊蔡政府,而且與柯文哲眉來眼去,於是一個合理的推論就是黃國昌想與柯文哲結盟,形成第三勢力。至此,整個時代力量被炸開來,再也回不去了。

立委林昶佐首先發難,宣布退出時代力量。林昶佐能在2016選上立委,跌破眾人眼鏡,而如果2020沒有民進黨奧援,根本沒有連任機會,但時代力量卻遲遲無法決定2020總統之役支持誰,只好退黨。

表面上說是加入「抗中保台」行列,實則出於政治利益的算計。另一位稍後退黨的立委洪慈庸,也是因為選舉考量,但因為她的實力好過林昶佐,或許待在時代力量也非全無勝算,因此猶疑了一下。至於陳雨凡律師與蕭新晟工程師,也是感受到「不挺大綠就沒有小綠」,只好求去。

時力成為「國昌黨」才是活路

現在,除了黃國昌以外,還留在時代力量的元老或大咖,只剩邱顯智律師與徐永明立委了,前者對選舉沒有那麼大的企圖心,而後者幾年前因為不分區提名「淚飆」蔡英文,也不可能再與民進黨合作了。

至此,時代力量可說名符其實成了早一步退黨的作家馮光遠所說的「國昌黨」了。

時代力量會走到這一天,並非偶然,而是再度驗證了「台灣沒有第三勢力生存空間」這一個政治法則。

這一個法則其實有一個例外,也就是如果有一個政治明星帶領,這個第三勢力就可以成為「一人黨」,靠著領袖魅力延續一陣子。證據:親民黨不就是「楚瑜黨」?甚至台灣民眾黨不就是「柯P黨」?

所以說時代力量成為「國昌黨」,不只不是壞事,反而是這個黨的一條出路。

創造第三勢力生存空間,黃國昌應和柯文哲合作

從政治理論來說,台灣選民的政黨認同,乃經過長期醞釀,並基於藍綠的統獨立場而形成,短期內要出現一個「不統不獨」的政黨認同,並不容易。

親民黨、時代力量與台灣民眾黨的選民支持動機,都不是政黨認同,而是崇拜政治明星。因此,要打破「台灣沒有第三勢力生存空間」這一個鐵則,短期方法靠領袖魅力,長期則必須培植更多後進,並形成選民的政黨認同。親民黨在這方面顯然失敗了,就看時代力量與台灣民眾黨能不能有更好做法。

黃國昌接下來可以做的,當然是與柯文哲合作,一起盡可能拚出最多國會席次。2016時代力量的目標是「讓國民黨不過半」,2020反而應該是「讓民進黨不過半」。

根據最新民調,藍綠在2020立委選舉都不過半的機會很大,而關鍵因素就是台灣民眾黨與時代力量的席次。如果時代力量能在2020新國會扮演關鍵少數,那麼多少能夠延續政黨生命,也能讓黃國昌的理想性格在政壇繼續揮灑與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