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凡之路 中華豆花大冰美 偏鄉教師文國士專訪

人物

記憶中的家常菜是什麼?紅燒獅子頭、滷豬腳、蕃茄炒蛋,你、我的童年餐桌如此珍奇豐盛,文國士的童年,中華豆花加大冰美成了標準菜單,似乎注定與他人有著不同的開端。採訪過程當中,小時後的他、跟青春期的他不斷的交替出現,試著跟現在成人後的文國士和解,說聲:「辛苦了,現在的你很棒,幫助每個需要陪伴的孩子長大。」

一身粉紅色的上衣,簽名時用粉紅色的筆,只差書籍封面不是粉紅色,不然一切就更完整了。說話帶點淘氣跟幽默感的文國士(國國老師),慣性撒嬌的說話方式看不出他曾經暴戾的模樣。

童年大半時間與奶奶反鎖在房門內,等待外頭暴風雨結束。父母大半輩子在思覺失調症中度過,而今在榮總花蓮玉里分院養老,成長在拳頭中度過,深怕基因如影隨形,幾度崩潰懷疑自己哪天也會跟著發瘋。考驗總是留給禁得起的人走過,他成了偏鄉教師,將自己曾經獲得的接應分散出去,有一天也成了他人的庇護所,延續他口中的「成長是需要帶一點幸運的色彩」。

從事偏鄉教育這幾年下來,文國士更認清在資本主義的社會裡,階級制度其實是不能被打破的,也很難去期待階級流動,雖然有少數成功翻身的例子,但也證明了反轉有多麼困難。近幾年提供給偏鄉學生的3C產品更多、更好了,但在資訊落差這件事上,還是得回歸到是否有好的陪伴者?偏鄉的孩子隔代教養比率很高,在陪伴這塊就會產生先天的弱勢。

回到教育來講,最重要的終究是身教,這不是透過一堂課程就能進步的。回想起身教反轉的例子,讓他印象特別深刻是:「前年有全國柔道冠軍的孩子,是個脾氣暴躁、情緒控管很不好的孩子。

考試時他會花很多時間思考以致於很慢才交卷,在他的認知裡頭,慢等於笨,所以產生對自己的生氣與懊惱,這時候我就要到旁邊告訴他:「慢沒什麼,你慢得很美、慢不等於笨,不要讓別人影響你。」

在他爆發前先安撫他,跟著孩子一起做情緒練習,一開始他會直接爆發,摔、砸、打,我會跟他溝通可不可以用其他方式取代暴力?像是跑操場、嘶吼等方式替換,慢慢提供他具體方法,就能減少焦慮程度,對他說:「深呼吸、再溫柔一點」成了我們共同的語言。

花了八個月寫完《走過蠻荒的愛》,很多謠言流傳說這本書寫了兩年半,文國士笑說這段期間接受到各種關愛的眼神對他說:「你這兩年半肯定很辛苦啊!你怎麼走過來的?其實真的沒有那麼誇張、沒那麼苦。」

寫完後有許多新發現,「像是原來我爸沒有好好愛過我,原來母親發病是需要停下來喘口氣,讓自己離開情境,整理自己生命歷史很重要,曾經那些恨得滿滿的過往,最後教會我學著放下,或者說是被迫放下,在父母課題中卡了7、8年覺得很窒息,花了很多的時間、看了很多的書、上了很多的課,你會發現一切並不會因為努力而有所改變。」

正當迷網時,他遇到一群被害者遺屬,令人驚訝的是他們支持廢除死刑,告訴文國士,不要原諒跟放下是兩件不同的事,練習放下不是拋棄過往,而是想要自由!這三十年看著自己的雙親在玉里養病、養老,現在再看到父母是種對生命的憐憫,知道他們的歷史,像是老友般的相處著,以看似疏離但又是彼此牽絆的方式存在。《走過蠻荒的愛》讓文國士重新整頓了人生,用更好的角度回顧。

Q:當前的你正在追尋什麼?

【耐心】在答案到來之前,請學會等待

採訪側記:生活過得很急的國國老師,在聽完牌卡描述的寓意,認同聲音不曾間斷,甚至邀約了參與採訪的日日好日編輯群一同測驗。拿起牌卡端詳的國國忍不住讚嘆:「這張牌真的跟我很符合耶,每天我都在想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好?完全靜不下來!現在抽到這張牌或許是想提醒我活在當下。」說完後俏皮的國國老師與牌卡合影了起來。

本文轉載自《日日好日》,作者:汪凱萍,非經同意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