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過去《反媒體壟斷法》還躺在行政院 NCC新任委員的超級功課

產業動態

立法院又要審查NCC新委員了,從過去經驗來看,這個主管電視媒體的獨立機關,委員們總是解決不了產業的大問題,四年前喊的震天價響的黨政軍、反媒體壟斷、分組付費,現在全都安靜無聲靜俏俏的。

今年新一屆委員最大難題,換成是已經在台灣投資將近15年的TBC台灣寬頻有線電視集團如何出場了,因為上個月TBC的上層股東APTT,開始委託顧問公司找買家了!但是有業界很悲觀說,也許這屆新委員任期四年結束了,搞不好TBC都還沒賣掉。

反媒體壟斷法還在行政院...

外界擔憂NCC委員任期四年根本解決不了TBC問題,不是沒有道理。2016年民進黨拿下政權,新NCC委員會也剛組成,風光上任,當年民進黨、時代力量分別都提反媒體壟斷法,整個社會氛圍看來法案就要過關了,結果四年很快過了,物換星移,反媒體壟斷法還在行政院、NCC間游走,根本進不了立法院。

更不用說也是2015、2016年吵得最兇的黨政軍法案,這四年來每次重要媒體交易案都有人提出來說要解套,從中嘉、東森,甚至郭台銘參與的TBC案,但現在這法案還掛在NCC的白皮書內。某位NCC前委員就直言,黨政軍的基本精神寫在NCC的成立宗旨上,也是民進黨的媒體神主牌,根本沒人敢亂動。

不談有高度政治敏感性的反媒體壟斷法、黨政軍,只看產業界關注的有線電視分組付費,也是吵了四年,NCC明明在去年委員會也通過了,說好要在2020年實施的,好像仍然遙遙無期,因為有線電視、頻道業者都還沒擺平。

要解決TBC問題要先過3關,關關考驗NCC智慧

回頭來看今年的新重大案件,要算是有線電視集團TBC了,業界預測四年內要解決並不樂觀,有他的幾分道理。

他們以最近的中嘉有線電視交易為例,外資安博凱從2006年進場後,2011年開始喊要出場,經歷三首富蔡衍明、郭台銘、頂新魏家,到遠傳徐旭東都沒有成功。交易了8年,換了3位NCC主委,才在2019年交到三重幫宏泰的第二代林鴻南手上。

相對於中嘉的背景單純,都要折磨8年,外資麥格理擁有的TBC更複雜了。了解內情人士說,要解決這筆交易,恐怕要先過三道關卡,而每個關卡都考驗NCC委員的政治智慧、產業經驗,甚至專業擔當。這三道關卡包括TBC多層次投資的複雜度、債留台灣的問題、主辦銀行的角色。

2013年偷偷跑去新加坡上市的TBC,上個月委託顧問公司要找買主了,据說台灣最少有三家有意願團隊出價了。這消息對媒體業來說很震撼,因為也就在4月初,NCC才剛通過審查了10個月,郭台銘將TBC的管理公司20%股權賣給呂芳銘的案子。而更早的2月中旬,呂芳銘宣布把80%管理公司股權賣給大豐戴永輝,剛送進NCC,根本還沒開始審查。

更有趣的是,4月28日TBC的上層公司APTT又宣布要現金增資25%,將近新台幣10億元。這也是2013年TBC跑去新加坡上市來首次增資,格外引起注意,NCC可能正要煩惱怎麼找到法條再來審查它。而這一連串的上層公司增資、管理公司股權轉移、大股東準備出脫訊息等等,印證這家公司國內外多層次交易的複雜程度,是考驗8月上任的NCC新委員第一道難題。

第二道難題在如何解決TBC可能債留台灣。

NCC在2013年12月被動審查已經是新加坡上市公司的TBC就懷疑了,這種投資架構下,在台灣的管理公司難以增資TBC,營運需要僅能藉由TBC所屬有線電視系統的借貸方式因應。

NCC官員說,現在TBC負債可能將近350億元,2015年負債270億元,2017年郭台銘取得TBC管理公司那年,TBC負債剛過300億元,到了2019年郭台銘想出場,TBC負債已超過340億元了。NCC在審查的時候,有專家學者很不客氣說:「南桃園、群健的負債比例高達77.5%、79%,財務更為惡化,沒有兌現先前的承諾。而且TBC平均負債比73.4%,遠超過全國平均的43%」。NCC並且在通過郭台銘賣管理公司股權時,要求提出償債計劃後才過關的。

TBC新加坡股東領走股利,TBC的台灣債務卻逐年增加

而從2013到2020年,TBC的上層公司APTT從來沒有發行新的信託憑證注入資金,都是靠TBC的系統台在台灣的銀行借錢。NCC內部學者專家就曾示警:「要有相關機制確保不會因為上層經營者的資金需求,而促使下層系統業者向銀行融資增貸,避免系統業者因為財務結構惡化而債留台灣」。事後來看,NCC先前擔憂的事將成真!也就是說,TBC新加坡股東每年領走股利,TBC的台灣債務卻逐年增加。

根據公開資料顯示過去5年來的數字,2015年股東拿走現金股利27億,2016年發了24億,2017年21億,2018年也是21億,到2019年才降低到4億。而2013年TBC的市值還有309億元,2019年已經掉到40多億元了。從2005年12月麥格理以8.88億美元、294億台幣收購TBC後,2013年再成立APTT把TBC拉去新加坡上市,再到現在2020年準備出售,了解資本市場者分析,都過了15年了,股東當年投資的錢應該大部份回收了。

與凱擘集團的藕斷絲連將會是最終難題

給NCC出的第三道難題是,排名第三大的有線電視公司TBC與第一大的凱擘集團,始終藕斷絲連。

TBC背後的銀行主要為富邦銀行,也是有線電視最大霸主凱擘蔡明忠的,其他的聯貸銀行都是台灣數得出來的前10大銀行,包括公股銀行都跑不掉。即使在新加坡上市的TBC上層APTT,也是台灣富邦銀行及其他的銀行借貸的。

這些年來業界傳說,蔡明忠已經透過借錢給TBC而掌握了部份TBC內部,再加上2019年泛富邦的大享標到TBC的頻道採購權,更進一步掌握TBC的營運。泛富邦集團透過銀行借貸、頻道採購等與TBC各種合作關係,加上凱擘、台固的有線電視户數、擁有頻道上下架權利,已經掌握將近半數台灣媒體市場,這也是新NCC團隊要面對的。

一位資深立委判斷,5月13日周三的新委員審查、投票,在執政黨過半優勢動員下,包括正副主委在內的五位委員都可以過關。只不過攸關媒體產業發展的大案,與消費者權益相關的重要政策,如TBC國內外的股權轉移,還有黨政軍、反媒體壟斷、分組付費案,才是重頭戲,但新的NCC團隊,讓人有新四年期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