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去年底就開始擋疫情:除了李文亮等2174組關鍵字被屏蔽 連這張圖都傳不出去

中國議題

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公民實驗室」(Citizen Lab)25日發布最新的研究報告,記錄從武漢肺炎(COVID-19)疫情出現到5月底,不同時期中國網路審查的「關鍵字」,期間研究團隊發現至少有2174組關鍵字曾遭到微信到阻擋。

1至5月有2174組關鍵字曾遭阻擋

公民實驗室發現,當要將一則訊息要從一名微信用戶傳送給另外一名微信用戶時,會經由母公司騰訊的系統後台對訊息進行判斷,是否含有特定的關鍵字組合,若有則會被系統擋掉,無法傳送給另一名用戶。因此,公民實驗室於1月開始至5月底每天透過聊天發送訊息對微信進行測試,最終他們共發現2174組關鍵字被屏蔽。

而網路審查在2月到達高峰,共屏蔽了645組關鍵字,4月則是第二高峰共628組,5月份降至238組關鍵字。

公民實驗室指出,透過這些發現可以了解中國在社群媒體上的控制,和如何形塑關於流行病的描述與觀點。

此外,公民實驗室也觀察到,雖然不清楚在疫情大流行期間,中國對社群媒體公司的每個審查決定是否有直接下指導棋,但很明顯,從病毒開始出現,中國官方就有管制訊息的壓力,且隨著武漢肺炎的傳播,言論審查的範圍從批評中國政府、謠言,到有關健康的資訊都有。

公民實驗室測試到的中國各月份所封鎖的詞彙數量。(圖片來源/公民實驗室報告)

早在去年底中國就開始擋疫情相關關鍵字

公民實驗室將中國這段時期言論審查的變化大致分為3個時段,分別為中國爆發武漢肺炎的疫情初期、武漢肺炎擴散全球時期,再到美國成為大流行中心後的美中關係惡化時期。

中國爆發武漢肺炎的疫情初期,2019年12月31日武漢衛健委雖然首次通報發現多起肺炎病例,但否定醫護人員之間會懷疑病毒會人傳人的推測,而在當天「武漢不明肺炎」、「爆發SARS疫情」、「武漢海鮮市場」、「武漢衛生委員會」等關鍵字隨即被屏蔽,公民實驗室表示,這就表明,社群媒體公司在12月下旬即面臨針對武漢肺炎相關內容進行審查的壓力。

此外,當然在這一時期被認為是吹哨者的李文亮,因批評習近平而被失蹤的任志強,也都是被屏蔽的熱門關鍵字組合,如「冠狀病毒+人傳人+李文亮」、「諾貝爾和平獎+任命+李文亮」、「掩蓋事實+任志強」、「任總+失聯」等。

關鍵字會隨著時間調整,不會一直都一樣

之後疫情擴散到中國海外,全球對中國早期對疫情處理方式的批評越來越多,公民實驗室發現這段時間被屏蔽關鍵字包括來自全球領導人與媒體的批評,還有紅十字會、世界衛生組織。

公民實驗室表示,這樣的目的可能是因為當時多批評中國向WHO施壓,以至於WHO最初低估的武漢肺炎的嚴重性,而中國的審查制度正反映了中國努力塑造自己面對疫情的處理是即時且適當的形象。

而隨著國際的緊張局勢持續升溫,越來越多批評在中國的社交媒體流傳,除了淡化國際的批評外,社群媒體也高度宣傳中國口罩外交的實力。在這段時間,被擋下的關鍵字組包括,「湖北+紅十字+政府+不知」、「世衛+土共(中國共產黨的代稱)」、「普京(普丁)+中俄+俄羅斯+病毒」、「新冠肺炎+影響+一帶一路」、「隱瞞疫情+周刊+德」、「撒錢+義大利」等。

之後美國成了疫情的重災區,美中關係越趨緊張,涉及美中關係的審查關鍵字也隨之變多,包括美國總統川普對中國體制的批評、美中雙方政治人物對病毒的起源的爭執,以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川普的互動等。

因此,「班農+生化實驗室」、「甩鍋+趙立堅+病毒來源」、「甩鍋+國家主席+指揮」這些關鍵字組也傳不出去。

不只文字圖片也能擋下,且內容連健康資訊也會被審查

而這段時間還發生因為《華爾街日報》發表一篇「中國是真正的亞洲病夫」的文章,中國驅逐三大報記者、美國限制中國官媒在美國雇用員工的衝突,而「Sick+Man+Real+China+Asia」、「官員+東亞病夫+華爾街日報+中方」這些關鍵字當然也被微信擋下。

值得注意的是,被擋住的不只有文字,圖片也可能被審查,3月30日至5月22日間,公民實驗室從推特蒐集了一些與疫情有關的漫畫及卡通圖片,包括寫有「中共病毒」的圖片、要求中共向全世界道歉的漫畫、WHO秘書長譚德塞被中國蒙蔽雙眼的圖片等,也通通被擋了下來。

寫著大大的中共病毒的這張圖片,在微信上曾經傳不出去。(圖片來源/公民實驗室報告)

另外,有些關鍵字也並非永遠都會被擋,公民實驗室認為,可能與大量屏蔽關鍵字將造成使用者體驗不佳,因此會隨時間調整。

公民實驗室指出,即便在後期中國控制住疫情,但在社群媒體上仍然嚴格控管了武漢肺炎的訊息,且不只針對政治內容,還有有關健康的訊息,包括病例數與死亡數,以及個人的基本防護等,對於此類與防疫有關訊息進行審查會阻礙民眾對疾病的預防與認識,可能使民眾面臨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