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政體檢》柯文哲政策大轉彎、施政沒願景 問題出在用人

六都總體檢

很多經驗證明,一個國家的內閣頻繁更動,顯示該國政局處在不穩的狀態,其實,台北市府小內閣,也長期處在頻繁變動中,要期待它能有效能政府的作為,是緣木求魚。

沒有戰將的軍隊,台北市名符其實,柯文哲常說市府螺絲沒有鬆,但螺絲卻不是緊的。他「留不住人」,早已不是秘密。

待人不厚道,局長紛紛fire柯文哲

柯文哲2014年底上任後不到100天,就有局處首長請辭。3年後,小內閣共走了23位首長,速度快得連市議員都來不及認識。這樣的「離職潮」實在是稀有。但應該說不是他們離職,而是柯文哲被fire。

柯的作風,很難讓他得到人才,不管是他號稱「亞斯伯格症」,還是單純個性問題,在北市府,看不到讓人想要為柯文哲赴湯蹈火的特質。

柯文哲待「自己人」不善的例子,如前副市長鄧家基是在媒體先爆料,其職位將由黃珊珊接任,他才因而請辭。市府處理高層人事,讓議員直呼不可思議,如此馬虎,用過如丟免洗筷,也是一絕,這就是柯文哲。

另一位前副市長陳景峻,轉入監察院後,柯竟因他之前代理過的職務,將他移送法辦;但實際上是要轉移另一個關於北市府棘手的焦點,這就讓人批評是政治操作、極不厚道,也會讓正在市府工作,或是有心進入市府之人,對柯反感甚至抱持疑慮。

有長期觀察柯文哲的人士表示,現在待在柯文哲身邊的人只有3種,藍綠邊緣人、想要糊口飯吃的,純粹是把職位當一份工作、或是把北市府視為跳口平台,之後準備參選。

有專業又有理想的都走光了

即便沒有被柯文哲捅刀,不少官員離開市府後,對柯也沒好話。如北畜總經理姚量議,痛批市府反改革、與魔鬼做交易,還有前都發局長林洲民、前社會局長許立民等,被視為有專業與理念的官員,離開市府後仍頻砲轟柯文哲

據了解,柯文哲喜歡聽話的人,對很多政策不願妥協,導致局處首長經常要在「聽話」跟自己的專業的矛盾下做抉擇,因此紛紛離開;至於留下來的是選擇妥協,或是比較會做人;至少目前的小內閣,看不出有誰敢跟柯文哲頂撞。

用人出了種種問題後,容易反映在政策面,外界常批評柯文哲第一任與第二任判若兩人,許多政策都大轉彎,像大巨蛋、社會公宅等,政見與政策經常鬼打牆。比對柯前後兩任的小內閣,幾乎一半都是新面孔,有議員感嘆,難怪政策無法延續,因為可以幫他規劃市政的人都走光了。

不只政策不能延續,有時還會「互斥」,柯文哲希望能提高大眾運輸工具的使用,推出「北捷1280元月票」一案,但同時又有機車路邊停車的優惠月票,兩個有些矛盾的政策,讓議員質疑未經整合評估就推出,更凸顯市府橫向政策貫通錯亂,以「火花式」、「零星式」規劃市政

文官當政務官用,不尊重政治專業

另外,雖然大家都會青睞自己信任的人,藍綠也經常提拔自己人,不過他們擺人在特定位置時,主要是希望培養在該領域的專業能力;然而有北市議員直言,柯文哲用人只是「擺設」用的,市府正、副發言人如走馬燈,但到底發言了什麼,沒有人記得,更不是著重培養人才,等於以政府公器做無謂的資源浪擲。

柯文哲不尊重「政治專業」,也是諸多議員公認的問題,目前許多一級首長是公務體系出身,柯甚至以指派文官擔任政務官為傲;但其實,把文官當政務官,容易發生在自己系統內運作的僵硬,於政策上不會創新,沒有前瞻性,且看不到體制內的潛在問題。以「錢櫃大火案」為例,因為文官一切照程序執行,事發後仍看不出問題。

柯文哲對政務官與事務官,沒有歸類,抓到手上就用,這也是保守做做法,希望市長一職「安全下莊」就好。

用人「小圈圈」越來越小,剩蔡壁如一人

柯文哲的「親信管理」,相較之下,蔡英文、馬英九及使用人圈很小,但柯文哲卻都只有一人,就是蔡壁如,這讓人大開眼界。蔡壁如從市長辦公室主任調往市府顧問,再轉而擔任不分區立委,不論位子在哪,她都是天字第一號的柯文哲親信,只是6年下來,和蔡壁如惡言相向、形同陌路者也如過江之鯽。

由於蔡壁如權勢太大,柯文哲開始與她出現嫌隙,即使如此,柯還是難以排除蔡壁如,她對市府事務仍有一定掌控權,蔡壁如推薦進入市府的人,都毫髮無傷;反觀與蔡壁如不對盤的,大多遍體麟傷。

對政務、黨務都不熟悉的柯、蔡二人,曾相當程度仰賴有綠營背景的張益贍,但張在市府文化基金會(文基會)擔任副執行長,還兼任民眾黨中央委員,卻因「保母當得太盡責」,與民眾黨立委候選人蔡宜芳爆出不倫戀,而張益贍也被報導其鮮少處理市府事務。

已無心市政,議員放棄柯的「便當會」

親信政治不變,府會政治卻大有改變,柯文哲剛任上時,赴議會答詢幾乎有問必答、明確回覆,更安排「便當會」直接跟議員互動、交換意見,還要求局處列管、追蹤,有別於前市長馬英九、郝龍斌時代。

過沒多久,柯文哲態度丕變,民進黨議員許淑華說,柯文哲學會當「政治人物」後,開始看風向操弄議題,民眾黨成立後,心思更不專注在市政,以前的「有問必答」變成「有問不答」,或請「官員代答」,市政看不到太多的進展,部分議員已放棄參加「便當會」。

另外有議員抱怨,柯和黃珊珊是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柯文哲在議會表現就是無心市政,黃珊珊在基層接觸民眾時,卻展現熱於幫忙的態度,導致鄉親以為市府有心,是議員沒有幫忙;這種雙面手法,讓不少北市議員頗有意見。

府內逃亡潮,府會關係不佳

許淑華說,畢竟黃珊珊曾是議會同僚,議員們會給予一定的尊重,但就事論事,有些事並不是黃珊珊能決定,做起事來綁手綁腳,美其名由黃珊珊對外發言,但她有多少決定權,令人質疑。

從府內關係、局處長逃亡潮、幕僚關係不和、府會關係不睦、與媒體也處於敵對、網民也不捧場、黨政關係更是烏煙瘴氣。曾與他並肩作戰的親民黨主席宋楚瑜,兩人雖沒翻臉,情誼卻像是冷凍在北極圈;曾兩次助他當選市長的民進黨,更已分道揚鑣,唯一有加分的是與中國共產黨的關係,這也是歷來縣市長僅見。

這些因素柯文哲個人性格,造成市政推動停滯的現象,市民已見怪不怪。坦白說,很少市民對柯文哲還寄予厚望,議員對柯市府也不太抱持兌現重大建設的期待。如果,柯文哲要更上一層樓,這樣的政績還真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