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轉性?金正恩承認5年經濟計劃失敗 容許「黑市」遍地開花

東北亞

北韓最高領導人金正恩在平壤舉行的勞動黨代表大會上罕見地「懺悔」,承認5年經濟計劃失敗,並展示穩定的決心,表明可能模仿中國的統治模式。

備受期待的北韓勞動黨代表大會周二(1月5日)在平壤舉行,領導人金正恩在7千名代表面前,坦率地承認5年經濟計劃失敗。

金正恩坦言經濟政策失敗

金正恩在平壤第8屆黨代表大會開幕詞時承認,「《國民經濟五年發展戰略》的實施期於2020年結束,但幾乎所有部門都未達到預定目標。」

該次大會於周二開幕,但是海外媒體直到周三才截取到北韓官方媒體報導大會的照片、影像、影片。錄影和圖像顯示,金正恩穿著中山裝和帶著眼鏡,在一個高高的講台上講話,大會堂裡擠滿4,750名黨代表和大約2,000名觀察員。

金正恩的全國演說貫穿一個重要主題:「自力更生」。他說,「在這次大會前,經歷的前所未有、最艱難的5年,若要以最果決和最快速度來突破目前各種困境,關鍵在於在各方面鞏固我們自己的力量、我們內部的力量。」

金正恩強調「自力更生」

金正恩的講話清楚表明北韓面臨的多重挑戰。從經濟上講,它受到一年制裁,大流行措施和自然災害的打擊。從戰略上講,金正恩2019年與美國總統川普在河內高調會面,雙方沒有達成協議,金正恩沒有拿到任何好處。

金正恩公開自我批評,讓台下聽眾感到毛骨悚然,因為這意味說,其他黨代表也需要坦白交代,也預示經濟政策可能改弦易轍。

金正恩的評論等於間接回答兩個重要問題的其中一個。

第一個問題是,經過去年洪災和疫情引起嚴厲的封鎖階段,經濟大失血後,平壤將採取應對措施,來振興經濟。

北韓如何應對拜登政府?依然無解

但是第二個主要問題依然無解,拜登政府準備1月20日上任,到時候北韓對美國將採取哪些對策?這問題仍然沒有答案。

而且這問題可能無解。專家說,共產黨代表大會通常將議程集中在經濟問題上,主要是批准五年經濟計劃,而不是戰略或外交問題。

外界無從得知這次北韓勞動黨大會持續多長時間,但上一次(2016年)大會歷時4天。

從大局來看,這次會議的表明,在第三代金正日統治下,金氏王朝的權力結構穩定,未來可能模仿中國的治理方式。

首爾智庫Asan Institute的北韓觀察員高明Go Myong-hyun對金正恩的「高調認錯」提出兩種解釋。

「高調認錯」有兩層目的

Go說,第一種為世俗的解釋,重新塑造金正恩是「跟普通人民一樣」的角色,他還說,在去年10月一次大規模閱兵上,金正恩甚至公開掉下男兒淚。

第二種解釋是金正恩感到抱歉,這是共產黨領導人慣用的伎倆。

G指出:「如果北韓領導人都道歉了,那他領導的下屬更需要道歉,所以,道歉是金正恩加強控制所有黨員、鞏固領導權的一種方式。」

Go認為,另一個令人驚訝的地方是,朴奉珠負責經濟事務和改革措施,這些措施導致以前的黑市規模得以擴張,因此,金正恩坦言失敗時,朴奉珠卻沒有被逮捕,實在令人感到驚訝。

金正恩容許第三號人物擴大黑市規模

目前,朴奉珠為國務委員會副委員長,為北韓第三號人物,在官方默許和推波助瀾下,如今,「黑市」已在北韓各地遍地開花。

比起以前政府主導的市場,當前盛行的黑市能夠更有效決定物品售價和分配機制,使民眾買到比以往更好的消費商品。

黑市也催生北韓一批新的企業家(被當地人稱為金主)(money masters),他們與中國進行大量跨境貿易。但是近年來跡象表明,金主已經開始轉向投資北韓跟設廠,在當地生產用於本地消費商品,漸漸地,這些國內製造商品正取代進口商品。

金正恩對朴奉珠非常寬容

Go說,這一次金正恩對朴奉珠寬容的程度,令人感到驚訝。對照之下,2009年朴奉珠以拙劣的方式改革貨幣,後來失敗收場,最後被關到政治監獄裡。

金正恩演講還提到「社會主義失敗了」。

首爾國民大學朝鮮專家蘭科夫(Andrei Lankov)對《亞洲時報》說,「他的講話驚人的坦率,向黨代表也可能提供更坦率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