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人的插畫 張梓鈞任性生活術 你是《雜木林》裡「一顆獨有的樹」

人物

「繪本不一定得服務小孩。」出生於台中的插畫家張梓鈞,執起一支筆、一張白紙,想傳達的社會議題與價值觀也許就能穿梭至觀者的眼裡、心裡,甚至烙進腦海裡。多樣的色彩加入白與灰調和、平面的視覺刻意排除立體感,張梓鈞的畫作乍看流露著寧靜,背後卻有一股思想猛烈湧動。

插畫理想在異國成長

張梓鈞從小就喜歡在書本、教科書上隨心作畫,走在正規的升學體制裡,插畫當時在她心中尚未長出明晰的未來,念了國立台灣藝術大學電影系,一門綜合表演藝術的學門,帶領張梓鈞潛心於電影美術,畢業後周旋於藝廊工作、影視產業,再度沒入群體,時間更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外務瓜分。

幸好工作期間,張梓鈞開始專注插畫、私下練習也上課增能「越畫越覺得篤定,這是我想深入去做的事。」2018年,張梓鈞飛往英國報考劍橋藝術學院的童書插畫研究所,張梓鈞的插畫理想正在異國他鄉有了模樣,回想申請入學時她寫下「我想做跟社會、政治有關的主題,繪本不一定要服務孩子。」期望單薄的一張插畫紙,能積累成冊,將思想貫穿前後直抵讀者心中。

作品名稱_練習回家。靈感來自張梓鈞翻閱兒時相簿時,發現一張坐在樹上抱著樹的照片,「讓我想起我國小時也有拍了一張爬樹的照片,以及幾年前也拍了一張坐在樹上的照片。」樹成為家最好的象徵,「安穩充滿記憶又生生不息。儘管我越爬越高越走越遠,把眼光往其他地方放,我始終都無法抹去我來自的地方。」

給大人的插畫

求學期間,她身處國外內心卻一步步離家鄉更親更近,繪本《The Hunter’s Moon》便是從228事件回溯台灣獨裁而威權的統治時代,今年4月回台,預計發行上架,「但可能是因為主題太過敏感又明確,目前還沒有出版社願意出版。」路不轉人轉,張梓鈞或許會再度修改,嘗試「溫柔」包裝,但也可能當起一人出版社,讓過往曖昧的議題曬在書架上。

目前除了與報章雜誌、書籍合作,張梓鈞正忙於草率季,以及台北插畫藝術節,也加入國家人權博物館第二屆的「人權繪本研習工作坊」,僅有淺薄的知識難以推進人權議題,張梓鈞陸續參與轉型正義和人權相關課程,同時創作繪本發表於明年的成果展上,而館方則有機會幫忙媒合出版社,讓人權議題送達社會大眾心中。

繪本_《Some People》。描繪生活上受壓迫,特別是沒有歸屬的人們,「希望透過書裡簡單的問句和比較,建立起讀者和這群人們之間的連結,並讓讀者能更有同理心的去認識這些人。」獲獎紀錄_2020 金風車國際青年插畫家比賽決選、2020 dPICTUS為出版繪本計畫入選、2020 3x3國際插畫賽榮譽提名。

群體裡你是一顆獨有的樹

自由工作者之所以迷人對張梓鈞來說是不必為誰妥協,近期為《哲學月刊》設計封面,以一片《雜木林》象徵「樹就像我們每一個人,就算活在群體裡,還是可以找到自己獨有的生活方式和樣貌。」也許風格對插畫家有一定幫助,她則理出一條路徑「風格不應該是第一個想到的事,會很難專注作品本身。」但在商業案上她也仍能擁有個人風格與辨識度,彈性的原則讓張梓鈞的創作不會受限於他人或固執的己見。

《兒童哲學》雙月刊封面《雜木林》。「每個人都是一棵樹,都有各自的模樣,也許有時候會想要離開所屬的樹林,不想被社會框架限制或應社會要求乖乖排隊,或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無法融入群體。但是如果我們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就算在同一片樹林裡,也不會有兩棵樹長得一模一樣。重點並不總是在外在環境,而是在於自己是否願意讓自己長成自己的樣子。」

張梓鈞的獨立思考來自於家庭教育,「你今天選擇要做什麼就去做,不要怪我就好。」媽媽的一番話灌輸她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飛離家鄉三年光景,透過繪畫和生活《練習回家》,張梓鈞回到家鄉台中翻找著兒時舊照,看見不同階段的自己與樹為伍的模樣,從抱著依賴、勇於攀登,最終展在樹頭遠眺未來。

採訪尾聲,我問及她的插畫未來也果真無法限制張梓鈞「任性」的生活哲學,她說「我不覺得我以後會一定要一直在插畫領域,不管什麼,只要問心無愧就夠。」之所以渴望任性過日子,她托出最後一個理念「世界會更和樂。」我想是因為不會有人過著勉強的生活,也沒有誰附庸於任何價值底下。

本文轉載自《日日好日》,作者:許羽君,非經同意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