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藉買普洱茶搜民宅 保防處長遭彈劾

轉型正義

去年2月,憲兵率隊以買普洱茶為由,約出魏姓男子,並將魏男押上車輛,要求簽下自願搜索書,至魏家搜索民國50、60年代白色恐怖時期的機密文件,事後又發給15000元獎金,並要求簽下切結書。事情一直到3月初,魏男之女上網指控,整件事情才曝光,引發輿論與國會譁然,甚至被認為是「白色恐怖」再現。近日,監察院調查報告出爐,當時的保防處長趙代川遭彈劾,國防部、國防部憲兵指揮部、國防部政治作戰局都遭到糾正。

問題一:沒有經過會議結論就偵辦

遭彈劾的是政治作戰局保防安全處處長趙代川,被認為沒有依照2016年2月19日專案會議的結論,先查明文件是否解除機密、銷毀,也沒有確認是要以行政還是刑事調查進行,趙代川就指示保防處中校余明達帶著軍事安全總隊去洽談購買或歸還文件,不料卻採取誘騙手段,向魏男謊稱要購買普洱茶,而約在捷運站出口碰面,共出動11名兵力,要求收回文件。

事實上,在當天行動之前,內部曾經召開會議,國防部法律事務司副處長蕭斐全已經在會議中表示,雖然網拍的文書具密等,但如果沒有在94年重新核密,即不具密等,應該調閱相關檔案查明,網拍文書是如何取得。他也已在會議中表示,如果憲兵隊要啟動偵查,必須要去聲請搜索票;況且當天會議的結論是,「先調閱電話門號、網路IP確認賣家身分,之後再聲請搜索票。」

然而,趙代川卻於會議結束後,以考量文件係安全處自行產製,內容涉及白色恐怖,且適逢周末假日,恐生負面新聞效應為由,決定由總隊於當晚向魏男洽談購買或歸還文件,同時又怕身分遭起疑,便謊稱要購買魏男在網路上拍賣的普洱茶。趙代川辯稱的原因是,「我想在等搜索票之前先把文件取回,不論用買的或是跟他商談歸還,因為文件是我們產製的。……我是怕夜長夢多……。」

問題二:辦案程序大有瑕疵

出動的11名兵力中,包含7名軍事安全總隊人員、4名憲兵隊人員,依照刑事訴訟法規定,僅有4名憲兵隊人員具有司法警察的角色。一開始,是由台北憲兵隊特種情報調查官黃明瑞於捷運站詢問、也在車上讓魏男自願簽署受搜索同意書,但黃明瑞卻以口述、Line等方式將偵訊內容公開,違反偵查不公開原則。

整個過程中,憲兵隊也沒有全程錄音錄影、亦未依法告知所犯罪名、得保持緘默、得選任辯護人等法定事項,才讓人心生惶恐,以為是「白色恐怖」。3月1日,趙代川指示余明達等人請魏男收下15000元獎勵金及簽署切結書,遭到拒絕,讓魏男感覺自己既被當成犯罪嫌疑人又被當成軍事工作有功人士,這筆錢也引發民眾質疑為「封口費」。

問題三:為什麼會有檔案流失在外

魏男是在2015年9月在奇摩拍賣花了8000元,買了三份白色恐怖時代的文稿,分別是黃興邦檢舉劉謀修案、林隆武台獨活動案、胡家佑檢舉郗安鈞案,依照國防部的資訊,後兩份檔案應該都已經銷毀,而劉謀修案的文件甚至沒有歸檔。令人懷疑機密檔案為何外流且可以公然在網路上販售?

魏男遭不當搜索一事在網路上爆發之後,也查出將文件賣給魏男的是「再生.com」公司,胡姓顧問表示自己的公司還有上千件類似的文件,都是從跳蚤市場或是從資源回收管道取得,現在則交由市議員王世堅保管。不管檔案為何外流,大批的檔案在民間流竄,顯示檔案管理有非常大的缺漏,而且數目可能不只現在所知。

監院提出糾正、彈劾,雖能針對當時的主管機關與負責人做出懲處,但檔案尚未納入國家檔案收藏,散落在外的檔案也可能不在少數,檔案管理與使用,將成為蔡政府持續推動轉型正義過程中必須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