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都拚防疫》陳時中下放權力 柯文哲、侯友宜狂「超車」

政治

這波疫情來得又凶又猛,像天女散花一樣炸開,至少散布在10個縣市,連日破百的確診數,讓指揮中心無法像過去一樣控管每一個確診案例的疫調,指揮官陳時中於是下放權力,讓各地方政府可以自行公佈個案足跡。有了這把「尚方寶劍」,各地方政府也盡情發揮,端出各式防疫措施,尤以雙北市長柯文哲、侯友宜跑得最快,頻頻「超車」中央。

柯文哲、侯友宜同台演出「三級警戒劇場」

雙北市是大台北共同生活圈,也是這波疫情的重災區,由萬華為核心,輻射出去周邊鄰近的行政區域,造成數百人染疫,市民人心惶惶,而使侯友宜、柯文哲必須併肩作戰,才能防止疫情繼續擴散。

柯文哲和侯友宜,一個有豐富的急重症醫學經驗,一個有警察的警覺心和執行力,兩人術業有專攻,從他們共同決定雙北高中職以下學校停課開始,一路「超車」中央已是必然。

現在每天下午兩點的陳時中疫情記者會報完數字後,緊接著就是看侯友宜、柯文哲在各自搭起的防疫舞台上表演「三級警戒劇場」。因為雙北確診個案多,疫調結果也很富戲劇性,或許也有「新鮮感」,讓他們講起疫情格外吸引觀眾注目。加上柯文哲節奏快,用幾個數字、幾句話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侯友宜慢慢講,但也有一堆很威的執行措施,而讓柯侯兩人的「防疫政治行情」相輔相成、節節攀升。

頻頻超車、飆車,會不會不小心翻車?

不過,頻頻「超車」、車速飆太快也很危險。以柯文哲在萬華一口氣設了5個快篩站來說,幾乎是對萬華地區有疑慮的民眾作「普篩」了,如果台北市聯醫系統的醫療量能無法負荷,那就會拖垮中央的整個防疫計劃,影響資源最佳配置。

同樣情況也出現在侯友宜身上,身為全國最多人口的地方首長,轄下又有多個行政區緊鄰萬華,讓他備感壓力而不斷「超前部署」,不僅高喊「該封就封」,也把蓋方艙醫院的預定地和人力、物資準備好了,更「加碼」宣示要朝第四級警戒前進,上街沒戴口罩就直接開罰。他的未雨綢繆雖然讓市民覺得安心,卻讓其他縣市首長看傻了眼,有部分民眾對他的高強度管制不以為然,更直呼他是「封城控」。

雙北市長的防疫作為,也帶給中央各部會極大壓力,像教育部就在雙北之後跟進宣布全國高中職停課,但宣布日的本土確診數比前一天少了93例,也讓民眾邏輯錯亂、看得一頭霧水,「到底疫情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黃偉哲、陳其邁也不讓雙北首長專美於前

除了雙北,台南、高雄也不想讓柯侯專美於前。台南疫情相對不嚴重,但市長黃偉哲也宣布成立快篩站,就為了篩檢從雙北進台南的高風險族群,但是醫療資源相當有限,公費快篩理應用在熱區刀口上。高雄則有一例到過萬華的醫院行政人員確診者,驚得市長陳其邁連夜清空一家醫院,而且早早宣示高雄進入「類三級警戒狀態」。

而且根據中央指揮中心在5月11日因出現感染源不明之本土病列,而將疫情提升到二級警戒,除了一些共同規範外,對餐飲業還要求「用餐實聯制」,非特定對象併桌需維持適當區隔/使用隔板,若業者無法落實,則建議民眾外帶。

這規定一般人的認知是盡量鼓勵民眾外帶;或採梅花座,保持1.5公尺以上社交安全距離;若無法做到就使用隔板。這措施在去年疫情嚴重時也實施過,大家並不陌生。

偏偏「橘逾淮為枳」,台南市5月15日為了「防疫升級,健康第一」,對餐廳與美食街的規範是:座位區飲食使用隔板,試吃活動全面禁止,消費者實聯制。台南一向以特色小吃聞名世界,這下子除了外帶之外,全部都要使用隔板才能繼續做生意,可以想見那種常見的壓克力隔板現在一定炙手可熱,偏偏碰上疫情升溫、人力分班減少產量,市場需求卻大增,店家要活下去只能想辦法搶隔板。

隔板變「防疫聖品」?中央的「或」變地方的「且」

高雄市在5月17日發布的防疫加嚴措施,對餐飲業的規範全國最嚴,必須「使用隔板及採梅花座」,意思是即使已採梅花座,而且保持1.5公尺的社交安全距離還不夠,必須使用隔板。在中央的規定裡,梅花座「或」隔板是二擇一,但在高雄是梅花座「且」使用隔板,「或」跟「且」只是一字之差,卻足以斷了餐飲店家的生計。

新北市對餐飲業要求也是「必須使用隔板」,並劍及履及對沒有使用隔板的餐廳直接開罰,由經發局夥同警方聯合稽查了73家餐廳,其中多達29家「沒裝隔板」,經複查仍有西堤、薩莉亞、孫東寶、2家瓦城不符規定,被依違反傳染病防治法處1萬5千元重罰。

各地方政府為展現防疫及保護民眾的決心,紛紛把隔板當成「防疫聖品」,但隔板有防疫的局限性,它不像桌子可以垂直施力擦拭,也有死角不易清理,加上店家也無法每一個客人離開後馬上把隔板徹底清淨消毒,而使沾染病毒的隔板更容易成為傳染的媒介。各地方政府拚命加碼的結果,可能引發台灣發生「隔板之亂」,不是店家瘋搶隔板作生意,就是搶不到隔板的店家倒閉。

這波防疫戰也是2022縣市長選舉前哨戰

在這一波六都防疫爭霸戰中,目前看來台中市長盧秀燕表現最沈穩,或許是疫情相對不那麼嚴重,她不必為了搶版面而拚命加碼管制強度,平添民怨。而蹲得最低的是桃園市長鄭文燦,如果他像前一陣子那樣高調拚曝光,那引爆全台疫情的「破口」華航諾富特,讓一般人跟高危險群機師混居,正是他的業管範圍出現重大疏失,如果他不蹲低一點,認真追咎起來,他恐怕難辭其咎。

2022地方縣市長選舉即將到來,想連任的六都市長侯友宜、黃偉哲、陳其邁都力求表現,想以防疫搶版面、搏選票,所以「料敵從寬、禦敵從嚴」,拚命強化管制力度,尤其侯友宜是藍營2024的一張好牌,他必須保握機會證明自己有治理、領導的能力;只有盧秀燕是採取保守穩健、守好地盤的策略。沒有連任壓力的柯文哲,因為有更上一層樓的企盼,所以也是積極進取,球到他手上他就用力打。

至於快從桃園畢業、對2024也有期待的鄭文燦,現在應該只想平安下莊,早日讓諾富特解除危機,不致影響他未來仕途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