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其邁「三圈式疫調」領高雄抗病毒 電話直通中央「有熱線沒內線」

政治人物

「疫調、匡列、隔離,真的很重要!」高雄市長陳其邁開防疫記者會,手上必備的「R0數值圖」和「三圈疫調圖」,不僅有衛教知識、疫調訊息,還用國台語夾雜籲地方老人家口罩戴好、記得打疫苗,整場記者會好像「陳老師」上身。

記者會結束,直播跑馬還秀出感謝地方人士捐贈物資名單,網友有默契一致地在留言處直說「下課,謝謝陳老師。」這是陳其邁從三級警戒頒布以來的記者會例行流程,相較於台北市或指揮中心的記者會網路直播留言處,呈現綠藍白粉網友大亂鬥,陳其邁的記者會不論是道具、手板到本人流利口條,都相當有可看性。

新北恩主公醫院沒疫調,陳其邁動怒

尤其今(23)天高雄市一口氣出現9例確診案例,讓高雄市府緊繃起來,陳其邁記者會上忍不住動怒,因為其中7例是因為一位病患曾在在新北市恩主公醫院開刀,感染回高雄後傳染給2個家庭,但全程恩主公醫院沒有疫調、沒有隔離。

「全部資料都是高雄市衛生局自己上網搜尋恩主公的新聞才推斷出來的,我們沒收到任何從恩主公醫院傳來的資料!」陳其邁怒指,個案甚至在6月6、12日二度回診,也沒查出來,整整錯失3次查出來的機會。他當場拜託新北市與恩主公醫院重啟疫調,將調查時間移到5月22日,將去過恩主公醫院的人找出來PCR或快篩。

會如此緊張,除了陳其邁個人本身的公衛背景,過去一年在中央當行政院副院長協調防疫練就,三圈式疫調與R0值幾乎成了他在講解疫情時的必備公式。所謂R0值就是指一個人染病後,從染病到復原或死亡為止,這個病人平均能傳染給幾個人,假如隔離的越快、接觸者圈的越多,R0值就會越往下降,社區傳染的風險也會越低。

三圈式疫調與R0值朗朗上口

這套論點不論是前副總統陳建仁、陳其邁都朗朗上口,記者訪問時,陳其邁隨時能在白板上畫出一整套流行病學中病毒傳播關係鏈。

從疫情進入三級大爆發之前,陳其邁在高雄已經有部署,要求整出一定的防疫旅館數量,疫情進入三級警戒後,高雄市已經有4600間防疫旅館房間,一開始新北市、台北市防疫旅館數不足,幾乎都是靠中南部的防疫處所在撐,「北病南送」還因為被地方鄉親罵了好一陣子。

高雄市打疫苗超前部署,甚至還有樂隊演奏(來源/陳其邁臉書)

知情人士指出,高雄市防疫比起過去陳其邁在中央做法要更細緻,地方處理起來要更有耐心,像是地方上的老人家打疫苗,除了讓他們「打得到」,還要想「怎麼打」、「去哪打」,因此有了疫苗計程車的想法。

「這等於一個政策幫助兩個族群,讓計程車在疫情衝擊下有生意,以工代賑。」高雄市獨創「好家載」,結合LINE、點餐平台、餐飲、市場、夜市與計程車業、機車快遞業者打造防疫互助經濟,也是這樣產生。

第一線處理疫情更細緻,「好家載」反應佳

知情人士說,這波疫情高雄市恰好可以做一個大型防疫政策實驗場域,過去在中央的政策會受限於政黨,一出手命令縣市就會引發政治解讀。但如果是從高雄市開始做起,其他縣市或中央就會觀望,覺得做得到就跟進,像是菜市場用身分證字號分流、開放孕婦選擇打莫德納或AZ疫苗就是高雄先行,中央或其他縣市跟進的例子。

陳其邁之前在行政院副院長任內,就有與行政院長蘇貞昌每日晨會的習慣,他到高雄後,仍持續一早與幕僚、市府幹部開會,不少防疫政策除了是過去在中央政策延續,還有更多是這個小會議中腦力激盪出來的。

晨間會議與幕僚激盪出「身分證分流」法

知情人士指出,高雄市獨創的市場用身分證分流,就是在幕僚會議中討論出來的。當時北部不斷傳出確診者大多是在傳統市場、甚至連鎖賣場感染,因此想到,菜市場人流複雜,人與人難以維持社交距離,但如果從源頭分流,就能降低風險。

「之前買口罩政策也是一樣用身分證的單雙號字號分流,就是過去經驗的延續。」上述人士說,整個過程很快就定案、執行。AZ疫苗從到貨到宣布開始施打,也是高雄動作最快,搶先造冊、採取宇美町式施打方式,然後從接送長者到會場動線、施打方式跟後續,幾乎是一氣呵成,打疫苗連樂隊都找上了,讓高雄市成為防疫縣市前段班。

陳其邁雖然已經離開中央,但還是與蘇貞昌、陳建仁等人維持熱線(攝影/趙世勳)

陳其邁身邊幕僚也為陳其邁抱屈,都做成這樣,還是被批「政治內線」。「只有政治熱線,沒有政治內線。」知情人士表示,儘管陳其邁已經離開中央,但仍持續與蘇貞昌、陳建仁甚至陳時中保持聯繫,有任何意見都會直接交流、詢問。

電話通中央,「沒有政治內線、只有政治熱線」

在做這些防疫措施的大前提,就是要守好高雄疫情,阻斷病毒傳播連,陳其邁從過去在行政院到高雄任內,一個防疫大原則就是「疫調、匡列、隔離」。疫調採取的就是三圈疫調,發現確診者後,先動員找到感染源,再依照其接觸者,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控制感染。

最近爆發北農群聚案,各縣市相當緊張,最主要還是台北市不做疫調,陳其邁甚至在22日記者會上有感而發提到:「我非常、非常、非常擔心雙北的疫調。」高雄也啟動北農專案,他們已經清查農會合作社、產銷、運輸車行,第一圈掌握59人,目前都篩檢陰性。 第二圈匡列相關接觸者共91人 接觸者 ,所幸跟北農往來接觸風險,目前沒有陽性個案。

仁武家庭群聚個案也是如此,陳其邁強調,他們疫調人員幾乎整夜沒睡覺,動員終於找到感染源,一樣一圈、二圈、三圈控制感染,希斬斷病毒傳播連。最後陳其邁也語重心長表示,目前看來風暴已經過了,現在重點是把社區內的火苗撲滅,在確診數下降情況下,他呼籲先前沒作疫調的能趁現在把疫調補起來,最好大幅度盤點在5月下旬大型群聚可能參與的人,盡量抓,才是目前關鍵。

緊緊緊內心焦急無人知,疫情是危機也是轉機

據透露,陳其邁公衛背景出身,加上過去在中央防疫經驗,他對於現在北部防疫情況,內心非常十分焦急,他也清楚,新北市、台北市疫情壓不住,全台不可能降級,要降級一定先全國一起救雙北,清楚疫調、穩住各縣市醫療資源,才能慢慢開始後續降級動作。

陳其邁在政壇個性以「緊緊緊」出名,腦子想到什麼就立刻交付,現任總統府辦公室主任黃重諺過去曾任陳其邁助理也領教他「十萬火急」個性。

補選上高雄市長後,陳其邁面臨到些許困境,韓粉緊迫盯人、議會藍大於綠,加上地方生態複雜、派系肘制,讓他有點難放開手腳。而這波疫情來得又猛又急,卻恰好碰有防疫經驗的陳其邁,危機是考驗也是轉機,就看陳其邁如何「緊緊緊」地通過疫情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