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美聯社》報導,儘管中國「網路長城」封鎖Youtube,中國卻有一批「外籍軍團」Youtuber熱情擁護北京,擔任「流言終結者」駁斥對中國人權問題的各種指控。
這些Youtuber被質疑是領錢辦事的「洋人五毛」,不過他們皆堅決否認收受中國政府資金或受到壓迫,指自己是出於「對中國的愛」而選擇挺身而出。
儘管如此,美國知名避險基金管理人巴斯(Kyle Bass)在推特痛批他們為了中共「公然對(武漢肺炎)病毒起源、東突(新疆)種族滅絕說謊」,是「對中國有用的白癡」、中共宣傳戰的西方步兵。
China’s useful idiots are the western infantry of the CCP’s propaganda war in the west. Westerners who openly lie for the CCP about the origin of the virus, the genocide in Eastern Turkestan, and anything else they are told to blog about raise questions https://t.co/3nWRpZkXRS
— Kyle Bass (@Jkylebass) September 13, 2021
生活類網紅突然變成政治名嘴
《美聯社》指出,這些Youtuber或影音部落客(vlogger)來自英國、以色列、新加坡和哥倫比亞等國,通常沒有政治背景,頻道剛開張時大部分影片是與政治無關的日常生活,然而近幾個月來,他們開始發表與中國官方論述相當一致的評論。
例如英國Youtuber萊特福德(Jason Lightfoot),他擁有17.3萬名訂閱者,其早期影片聚焦於他在亞洲各地品嚐街頭美食、去卡啦OK等內容。不過自2020年起,他開始頻繁上傳「西方的中國謊言」之類的影片,並以虛構媒體《BSB》諷刺中國眼中釘《BBC》。
另一名Youtuber,哥倫比亞籍英語教師伯納(Fernando Munoz Bernal)對《美聯社》表示「我試著觸及那些遭到洗腦的人」,他的頻道FerMuBe約有3萬人追蹤、1.8萬人訂閱。
伯納4月在Youtube指控外媒對東突(新疆)的報導是在捏造謊言和謠言,他告訴《美聯社》,外媒將中國塑造為假想敵是為了轉移西方民眾對自家問題的注意力。
伯納聲稱,他製作這些影片是擔憂針對北京的「假資訊戰」會加深中國和西方的衝突。伯納曾砲轟2019年香港反送中運動是「恐怖主義」,並指美國支持該運動是意圖在中國挑起戰爭。
華春瑩在記者會播出網紅影片
伯納等人堅稱自己不是中共的傳聲筒,但他們的影片不僅在Bilibili等中國社群媒體上廣受好評,中國環球電視網(CGTN)等官媒也經常引用甚至上傳他們的影片。
事實上,中國外交部甚至曾在每日記者會上,直接播放英國影音部落客瓊斯(Barrie Jones)的影片「西方媒體如何扭曲新疆真相」。瓊斯聲稱他曾為英國發行量最大的日報工作6年,但《BBC》查無相關證據,直接詢問瓊斯時還被反嗆「這不關你們的事」。之後《BBC》「補刀」指瓊斯的頻道充滿文法和標點符號錯誤。
另一英國Youtuber巴瑞特父子(Lee & Oli Barrett)的頻道有超過30萬人訂閱,中國官媒同樣經常引用其內容,對此巴瑞特表示「如果你做了一些政府喜歡的影片,或之類的東西,它們(官媒)報導出來又有什麼問題?」
然而,《BBC》指巴瑞特參與許多由中國政府資助的活動,CGTN更在官網上把巴瑞特和萊特福德列為「全球特約記者」(global stringer)。
《BBC》指萊特福德最近在CGTN招待下前往海南參訪,CGTN在一支影片中表示萊特福德「很感謝CGTN給他這個機會探索海南」,而且CGTN員工與這些Youtuber「很高興能一起工作,像一支團隊那樣製作影片和直播」。
伯納也曾在中國國際廣播電台(CRI)贊助下去旅行,旅途中他參觀了中國的農村發展計畫,也訪問其他Youtuber對外界批評中國的看法。
CGTN設置「網紅部」洗白新疆
網紅,包括CGTN旗下700多名所謂「全球特約記者」,或許正是中國「資訊戰」的最新武器。
《BBC》表示多名CGTN匿名人士透露,為了因應國際社會對中國的批評,CGTN現聚焦於「網紅戰略」,這包括設置「網紅部門」聯絡外籍人士,詢問是否能使用他們的影片,或者進一步合作。
荷蘭萊登大學亞洲研究中心(Leiden Asia Center)主任施耐德(Florian Schneider)對《美聯社》表示「只要有可能,(中共的)宣傳系統必然會將他們納入麾下」。
目前這些網紅負責「洗白」的焦點在於新疆,據悉CGTN一些單位收到指示,吩咐他們找些外國人送去新疆,好為中國「平反」。
例如以色列影音部落客葛歐(Raz Gal-Or)就拍了數支他去新疆旅遊的影片,葛歐表示自己能「自由訪問新疆當地居民」,並受邀參觀住家和農場,然而《BBC》根據CGTN後來上傳的影片,指葛歐的新疆之旅有CGTN拍攝團隊隨行。
「大外宣」還是「大內宣」?
《BBC》點出,Youtube雖會明確標示CGTN是中國政府資助的媒體,但上述疑似與中共有關連的Youtuber,卻不會標誌其與北京具有合作關係。
不過《美聯社》表示,由於這些Youtuber的支持者以中國人為主,很難評估他們在中國外的影響力,而這凸顯了一個問題:誰才是他們的目標觀眾?是針對海外人士的「大外宣」,或者其實根本是鎖定牆內國民的「大內宣」?
施耐德直言,除非某人本身已經是中共的信徒,否則「這些影片很難說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