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習會將在四月舉辦 美中關係有改善跡象?

兩岸國際

據媒體報導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將於今年4月或5月訪美,並與美國總統川普舉辦兩國領導人會晤,這是近期美中之間屢傳出明爭暗鬥消息的新亮點,從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在本月8日例行記者會的回答,不難看出中國對川習會的期待,他表示中美雙方正在為下一步實現兩國元首及各個級別的交往、拓展各領域的合作在進行著有效溝通。

回想今年元宵節前的川習通話,雙方談及「一個中國」的議題,當時便有評論認為美中關係有進一步和解的可能;嗣後,在2月底時,中國國務委員楊潔篪前往美國訪問,並在白宮與川普總統進行了短暫的會晤,就針對兩國領導人舉行會晤的可能進行商討。就在王毅召開例行中外記者會的前日,美國國務院對外宣佈,國務卿提勒森(Rex Tillerson)在3月安排訪問日本和南韓的行程之後,將於3月18日至19日訪問中國,除了可能談及兩國領導人會晤的行程,也會針對相關議題進行討論。

中美簽署第四公報?

在大家都關注可能即將舉辦川習會的同時,近日外界頻傳出美中可能會藉此機會簽署第四公報,部份評論點名背後的推動者便是美國前國務卿季辛吉(Henry Alfred Kissinger),該等消息引起國內各界的關注。

至於第四公報具體的內容為何?目前不得而知,但是,所謂的第四公報早在2002年初次亮相並受到熱議,當時美方有人主張美中雙方應簽署新的公報來因應情勢需要,認為這有助於兩岸關係的穩定及美中關係的順暢,不過中國卻表現出興致缺缺的態度;有趣的是,在2011年時,中方一改過去的消極態度,積極探詢美方有關新公報的可能,只是這時反而是被美方拒絕。如今,又再次傳出簽署第四公報云云,頗令人玩味,美中各自背後是否另有盤算?值得持續關注!

不過,針對美中簽署新的公報,美國的專家學者紛紛表示質疑,其中,喬治華盛頓大學教授沙特(Robert Sutter)提出評斷,他認為第四公報牽涉雙邊的大戰略談判,而且需要各種複雜的安排,以目前中美關係的不穩定,以及共和黨對台的支持態度,中方可能會對此更感到懷疑,因此,美中難在短期內簽署新的公報,更遑論取代過去的三個公報。

川習會的舉辦,誰比較急?

如果第四公報還排不上美中的談判議程,川習會如果如期舉辦,是否就代表雙邊關係有所改善?甚至回到過去稍微友好的互動?持平而論,這似乎是過度樂觀的想像!

資深的中國問題專家榮大聶(Daniel Rosen)指出,在去年底川普曾提及修正一中政策的敏感話題後,美中關係已產生裂痕,縱然在川習通話後,看似川普對一中政策的示弱,但也同時凸顯美國政府對中方的不信任;但是,榮大聶認為這段期間中方表現出積極改善雙邊關係的態度,此與習近平面臨的內外壓力有關,深感與美國的談判是刻不容緩,這正解釋為何中方積極將會晤時間從原預計在7月的G20高峰會提前的考量,中方有意從中取得一些成果與目的。

此外,中國學者袁鵬日前在接受《南華早報》的採訪時就表示,川習會的安排是中方最為緊迫的事情,以及《日經新聞》引述中方的消息來源,「在20國峰會時川習自然會見面,但那就晚了。重點是,習近平能否在此之前就訪美」,川習會的目的除了有意穩定雙邊關係,但也和習近平鞏固自己的地位及黨政權力佈局有關,尤其今年底十九大召開之前,習近平必須展現出美中關係可操之在我的證明,川習會便是一個重要的表演舞台!

當然,中國希望習近平訪美的接待格局能比照甚至高於日本首相安倍,但這也僅是一種外交禮儀,或是形式化的表面功夫,實無評析的意義。但是,以川普非典型的領導風格,是否會在與習近平會晤時,有不可測的「特殊」、「綜藝性」的表現舉動,讓習近平及中國官員感到尷尬?以及川普領軍的談判團隊,是否對中國將用經貿採購作為訪美的「伴手禮」買單?仍是很大的不確定性;此外,川普是否會慣用口語化的用詞來表述美國價值的理念,甚至大酸對中國的人權議題、操作匯率市場等指控,來對比、弱化習近平的「中國夢」?可以說,既期待的是中國,又害怕的也是中國!

美中關係因此改善?

當然,從目前的形勢來看,美中關係難以回到那些年的榮景,雙邊關係的波動將是一種常態。

現今,時空環境已有巨大改變,70年代冷戰時期,國際社會瀰漫著美蘇之間的對壘氛圍,「拉中制蘇」是當時美國所採取的策略思維,當然也包括當時中方的現實考量,簡單來說,這符合了美國取得國際秩序主導權的利益。四十多年後的今天,蘇聯早已解體,雖然俄羅斯在普丁強人的主政下仍有一定影響力,但與當年的蘇聯相比,已無法相提並論;尤其在90年代後期開始,中國崛起如破竹之勢銳不可擋,已成為亞洲地區的政經大國,甚至是被譽為全球第二大國家。

當然,美國也不會坐以待斃,避免讓自己進入強權沒落的悲劇之中,尤其中國積極佈局國際新秩序的藍圖,包括一帶一路戰略的提出、亞投行的成立、建立國際新秩序的論述、南海造島等,無怪乎川普對中國的疑慮之深。

從美國的立場來看川習會可能帶來的意義,如果只是透過會晤來建立私人情誼,甚至改善兩國關係,這似乎太小看川普縱橫商場的經驗,以及低估共和黨對國際情勢的判斷,加上雙方具敏感的問題十分複雜,也難在領導人的禮貌握手而言歡。就在不久之前,中國外交部才點名批判美日同盟是冷戰的思維,以及中方有意反制美韓建立的薩德防禦系統(THAAD),甚至有解放軍將領表示若美國在台灣部署薩德系統將要解放台灣;換言之,美中關係的波瀾未平,會晤是增加雙方「互觸底線」的對立?還是照稿宣讀及微笑拍照的表面和諧?改善難矣!

面對中國,川普仍會施壓!

面對這樣的局勢,對商人性格的川普來說,將中國視為企業競爭的對手是合理的想像,川普除了要提升自己企業(美國)的競爭力之外,如何將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築為保護國家利益的城牆,對川普來說再重要不過了。一中政策便是川普試探重估美中關係的試金石,事實證明,的確激起雙邊關係巨大的水花,也逼著中國前來示好,積極安排會晤,畢竟美中關係不穩定將不利於中國在亞太地區的處境,也涉及了習的權力地位。

若川習會如願在四月舉辦了,中國所要面對的挑戰仍在後頭接續而來,尤其是緊接可能上場的「美中經濟戰略對話會議」,那不是領導人會晤的握手拍照,而是硬骨頭的PK,激烈談判的過程難免。川普或許不會一下子對中國商品的進口關稅調高到45%,但是採取保護美國商品及企業的經貿手段勢必無法避免。

可以預見的未來,如果中國持續挑戰美國的強權地位,甚至向美國企業及其盟友國家開刀,兩面手法的策略將會引起美方的不滿,川普可能再次把玩更多的政經籌碼來對中國擴大施壓,並且透過雙邊與多邊的彈性策略,包括提高亞太地區的防禦系統層級和合作對象、提高對盟友的待遇層級,讓中國更為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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