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愛凌國籍爭議》美國棄籍名單上沒有她 中國是「歸化美國」第五大國

中國議題

美國歷史上不乏為了代表別國出賽而放棄美國籍的運動員,日本網球球后大坂直美,以及被暱稱是「新台灣人」的籃球選手戴維斯(Quincy Davis)皆為知名例子。

美國及許多國家都承認雙重國籍,因此也有運動員在保留美國籍的情況下合法為他國出賽。例如美國─加拿大雪車選手韓福瑞斯(Kaillie Humphries),三度為加拿大爭光後,她將體育國籍改為美國,並在北京冬奧代表美國。

谷愛凌的問題在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明言「不承認中國公民具有雙重國籍」,因此她代表中國競賽是否「合法」成為國際焦點,而就算她的資格「合乎中國法律」,這對其他國家是否「公平」,又得打上一個問號。

目前可確定的是,根據美國國稅局(The Internal Revenue Service)每季公布的「放棄美國公民身分」名單,截至今(2022)年1月26日為止,並無谷愛凌的姓名。

美國棄籍名單沒有谷愛凌

中國駐紐約領事館8日說谷愛凌「肯定須經過歸化入籍或在中國取得永久居留權」(中國2020年放寬傑出人士申請永居權),國際奧委會10日則說她是持中國護照通過資格審查,兩造說法有所出入,谷愛凌是否擁有中國籍至今仍未明。

美媒NPR報導,中國和國際奧委會也可能訴諸「選手不須擁有代表國的公民身分(citizenship),僅需具有該國國籍(nationality)便可出賽」這一邏輯,為谷愛凌解套。

在大部分國家和一般日常溝通中,基本上「國籍」就等同於「公民身分」,擁有國籍自然就擁有公民身分。然而在某些國家,兩者的法律定義並不相同。

《經濟學人》解釋,國籍具有「身分認同」意義,是透過出生地、血緣、收養或婚姻關係而來,擁有國籍是《世界人權宣言》明定的人權之一;公民身分定義較為狹隘,用以定義「一個人與國家之間的法律關係」,強調該人因此擁有的權利及義務,不屬於人權範疇。

中國、IOC忙幫谷愛凌解套

因此,中國政府和國際奧委會可聲稱,谷愛凌擁有中國國籍(身分認同)可代表中國比賽,同時又因不具中國公民身分(法律關係),並無違反雙重國籍禁令。

不過中國《國籍法》並未明載「國籍」和「公民身分」具有不同涵義,甚至和其他國家一樣混用兩者定義。因此上述解套方式是言之有理,或只為特定人士打開特權大門,就由大家各自評斷。

事實上,就連中國官媒《環球時報》前總編胡錫進13日也貌似在微博「打預防針」,呼籲民眾不要將谷愛凌與愛國宣傳過度連結,因為她未來很可能留在美國生活,國籍歸屬和身分認同尚有高度不確定性。

至於谷愛凌表示自己「在美國是美國人,在中國是中國人」被質疑是在兩面討好,胡錫進也認為這種說法難以克服現實和法律問題,她可能終究得面臨艱難抉擇。

疫情下2020年棄美籍人數創新高

放棄美國籍雖不至於難如登天,但也不是輕鬆就能完成的手續。

根據美國在台協會(AIT)資訊,有意放棄者必須填寫「喪失國籍證明」(Certificate of Loss of Nationality)文件,和領事館官員預約面談然後簽署「諒解聲明書」(Statement of Understanding)、「棄籍宣誓書」(Oath of Renunciation)並支付2350美元手續費(約新台幣6萬5000元),資產符合特定條件者則須再繳納「棄國稅」(exit tax)。

值得注意的是,棄籍是「不可逆」行為,也就是說,一旦某人選擇放棄美國公民身分,終身都無法再恢復或重新入籍。

2020年放棄美國籍及綠卡的人數(美國財政部將兩者共同統計)創下新高,主因包括對美國防疫和政治環境感到失望。

美國近年棄籍主因為財務及稅務考量,從上圖可觀察到,自2010年美國通過俗稱「肥咖法案」的《外國帳戶稅收遵從法》(Foreign Account Tax Compliance Act)後,棄籍人數呈現成長趨勢。

「肥咖法案」規定,外國銀行或金融金購報告必須向美國國稅局提供美國客戶的帳戶資料。該法案目的在於防止美國公民利用海外帳戶逃漏稅,但也導致美國一批富裕階層和金融家出走,包括臉書(Facebook)共同創辦人沙佛林(Eduardo Saverin),他於2011年放棄美籍、入籍新加坡。

此外,美國是全世界唯二根據「國籍」而非「居住地」對公民課稅的國家(另一國是厄利垂亞)。就算旅居海外,美國公民仍需向美國國稅局報稅,因此一些長年久居他國的美國人會乾脆棄籍,免得「一條牛剝兩次皮」。

其他棄籍理由還包括政治考量,例如英國首相強生(Boris Johnson)於2017年棄籍,2019年競選保守黨黨魁並順利勝選。也有些人是對美國社會感到失望,《衛報》稱目前約有3萬名海外美國公民有意棄籍,其中一些人就是如此,但遭武漢肺炎耽擱面談程序。

中國是第5大「歸化美國」國家

儘管美國近年棄籍人數高漲,但和歸化人數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根據美國公民及移民服務局(U.S. Citizenship and Immigration Services)統計,過去10年來有730萬人歸化,儘管2020年美國疫情嚴峻,該年入籍人數仍高達62萬5400人;而這些新公民的五大來源國分別是墨西哥(13.3%)、印度(7.7%)、菲律賓(5.3%)、古巴(5%)和中國(3.7%),中國約為2萬3400人。

2020年歸化美國民眾主要來源國。(圖片來源/美國公民及移民服務局)

中國國家統計局也有做類似統計,根據《中國2010年人口普查資料》記載,自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以來,外國人加入中國籍人數為1448人,至於2020年中國公布的最新《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主要數據》則沒有相關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