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新村有院子的老洋房 找回自己的天職與使命

職人

口述.照片提供/張小雯 撰文/駱亭伶

彷彿新時代經典《與神對話》的情節,蕃茄主義創辦人張小雯,在人生中場,與新店中央社區一幢美麗的老房子相遇。她在老屋裡做菜、吟唱、寫歌、書寫、練功、療癒個案,持續不斷地創作和探索,整合靈性生命。

受訪者簡介

張小雯

蕃茄主義創辦人,光之療癒師。

17 歲開始音樂生涯,從民歌手、搖滾樂團鍵盤手兼主唱,到詞曲創作、編曲、唱片製作,為90 年代樂壇全才創作女聲。出版過《張小雯創作專輯》、《生活就是》、《舊瓶釀新酒》。其中〈我想留下來陪你生活〉經歌手張懸再度詮釋傳唱,受到年輕朋友喜愛。

38 歲以義大利地中海料理為基礎,創辦自有品牌「蕃茄主義」;經營過實體餐飲、網路販售。2011 年開始在新店中央新村經營私宅無菜單料理,持續美食產品研發、製作、推廣、服務。曾出版食譜:《我的蕃茄主義》、《醬子最好吃》。

46 歲時,展啟靈性學習與工作,現在是臼井靈氣導師,個案能量場解讀,也是QHHT 催眠療癒師。2020 年出版《光的療癒:下載更新更高版本的自己》,分享靈性學習的故事。目前主持牽手之聲網路電台《和你分享愛》,播出時間:每週三晚間9 ~ 10 點。

Q1. 請跟讀者分享,為何離開台北,並選擇新店中央新村重啟「蕃茄主義」?

我在東區經營餐廳六年,黑暗的日子接踵而來,撤離是非常不得已的。當時我有兩家店,欲轉型向銀行貸款,成立中央廚房。才剛弄好,房東卻限我一個月內搬家。我住新店山上,只好倉促地在山腳下租了層公寓,將器材、桌椅塞進去。

負債、婚姻也幾乎沒了,只剩下一個廚房設備,我蟄伏了六年;一邊照顧重病的母親,經營網購宅配,學習靈氣,重新整理自己。母親過世後,心上的大石落下,腦子的神經突觸好像一下子被打開了許多對話框。

有一天練功靜心,聽到指導靈菩薩對我說「救、渡、眾、生」,心裡很抗拒,不知自己能做什麼。後來想,既然不可能再回音樂圈,唯有透過做菜、開店這件事,還能看到一線希望,我決定靜下來,做一個有關「蕃茄主義」的冥想。

冥想過程中,指導靈告訴我 :「只要找到一個地方,做我想做的事就對了。」並給了我一個sign——「不在前、不在後,在中間…… 」我打開地圖,查看新店的中間在哪裡,輾轉來到中央新村。這裡有一些約莫60年代、兩層樓帶有院子的小洋房,還保留了兒時常見的白橫條紅木門,非常有感覺。

當時我五十歲,走到人生中段,後來找到的房子地址是中央五街55 號,5 正好也是0 到10 的中間。到現在這個sign 仍然非常好用,我發現自己就是一個中間者,負有傳遞訊息的使命,這個空間就像我這個載體有許多的可能性,不只是用來做料理。

Q2. 老房子最吸引妳的地方是什麼?妳的書裡寫到,有一棵香樁樹在等妳?

我本來就愛撿老東西,喜歡有歲月痕跡的事物,覺得老房子有一種很濃郁的情感。這屋子原本租給水電行,外觀被鐵皮包覆,像個鐵甲武士。拆掉鐵皮後,只是油漆粉刷,我請園藝把庭院鋪上的水泥地挖掉,復原種樹。二樓原本有三個房間,打掉牆面,卻留下門框;因為門上方有鑲嵌玻璃和百頁的氣窗,很有味道。

我在二樓做個案,下午三四點,西南面的陽光會照進屋裡,我打開後陽台的門,光線一連穿透三個門框,光影極美,某個情境裡,像穿越時空,總感覺光是來陪我的。

我原本要租的房子是在11 號,後來屋主要都更重建大樓,沒談成,但屋裡頭的老物件、植物,屋主說我都可以去搬。唯一沒動的就是香椿樹,因為它有三層樓高,園藝公司說移樹要花好幾萬塊,且不保證能活,我怕的是搬動反而傷了它。

每天開車經過,香椿樹都會跟我打招呼,它是一棵陽性的樹,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很挺拔也很豁達。有一天我聽它說:「帶我走」;一個月後,我申請封街開始移植,出動兩輛吊車,但園藝公司搬動時沒有包覆棉被,怪手刮傷了一大片樹皮。

看它受傷我好難過,跟它說對不起,它反而安慰我:大自然自有修復的力量,能留在這條街上已經很開心。「每天看到我的家人經過 ,總比去一個完全沒有熟悉的人的地方要好。」確實將它從安坑日式老房舍移植過來的老先生,就住在後面,我給他一把鑰匙,他幾乎每天都會到院子裡看看走走。

七年之後,它壽終正寢,死前還開花落果,現在院子裡還有它的孩子。我後來才知道,香椿插枝就可以活,跟箭竹一樣,每當開花就代表要死了,它們對生死的想法,跟人類不一樣,死也是生的循環。我一直覺得樹跟人很像,人是會走路的樹,我從植物身上學習到定力,敞開的枝葉,則是給予,與植物的互動溝通中,我獲得很大的感動。

Q3. 談談為何蕃茄主義以地中海飲食為主,搬到新店後,在菜色和型態上做了那些調整?

全世界的廚藝,中菜是最棒的,各種悶蒸煮燉…… ,但我覺得在家做菜可以不用那麼有學問。我做地中海料理的初衷是它很簡單,使用的材料無非就是大蒜、蘑菇、番茄…… ,海鮮是我最愛的蛋白質,作法很容易上手,簡單又不失熱情,讓人覺得做菜是有趣的。

搬到中央新村這樣的老社區,一開始不知道要怎麼經營,菩薩告訴我:「不用擔心,妳什麼都有。也不用擔心錢,妳動,錢就來,妳不動,錢就不來,只要想妳想做什麼。」這些話把我從外圍的考量推向我自己。我決定不迎合市場,也不受過去制式菜單的侷限,提供無菜單料理套餐,有沙拉、湯、開胃菜、手工麵包、私房主菜、甜點、飲料。後來我體會到這個房子有家的感覺,來這裡吃飯像是回家,因此台北的老客人,不管多遠都願意來;捷運開通之後,更不受限於地域性。

Q4. 來到中央新村後,妳人生的重心有了調整與轉變,請談談如何成為光的療癒師。

我開店的第一年就做解讀的工作,為個案測量脈輪能量,進行清理和還原,我稱這個解讀的過程為超渡;但一開始我接觸的不是人,而是四處飄蕩的靈魂。我遇過各種動物靈,小昆蟲、人類,甚至史前時代的暴龍;我看見牠走避不及,被流星擊中,卻不知自己發生了什麼事,一直不曾解封。

剛開始我很痛苦,他們會上我的身,必須幫他們處理問題,唯有他們解脫,我才能解脫。有一天,我在山上遇到蜘蛛精,看見他收留了一個死在池子裡的女生。蜘蛛精告訴我,他在這裡很久了,很多人和動物的靈體都在流浪,沒地方可去;現在我來了,這些靈體想要跟我走。

我發現他很善良,即使已變成那個地方的老大,做的就是收留流浪漢,一點也不恐怖。超渡並不像宗教儀式那麼複雜,就是光的源頭的接引,將低頻送上光的高頻,透過我這個媒介,我上升了,他們就跟著我上升,讓靈魂回到源頭。雖然每次超渡,我就得跟著他們死一次,過程卻很感動,對生死看法也有了不同。

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我從能高越嶺下山,看到一個日本兵,他斷臂殘肢地倒在地上,但靈魂還在旁邊一直打,同行夥伴看著我一直揮拳,我心想,到底要打到什麼時候?他說:「身為軍人,就是要一輩子戰鬥。」我只好大聲吼出來:「你已經死了,可不可以好好安息! 」突然他整個人消氣,靈魂回到驅殼裡,那句話把他喚醒了。

原來人的罣礙可以這麼久,從霧社事件到現在,他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意志力一直撐在那裡。聽起來是不是也很像人困在某個執念裡?一個人的頻率低到谷底的時候,就跟鬼差不多了,人與鬼之間,也就是一念之差。每個人多少都有一些過不去的事,我開始用我的解讀能力,解開其身上的負能量,鬆開綑綁之後,能量上升,人就變得輕盈了。

Q5. 妳在書中談到疫情有其美意,人類在其中有該做的功課。最近餐廳生意不免也受到衝擊,妳如何調整腳步因應?

在經營上來說是遇到大困難,人突然不見了,影響從去年三月就開始了。我把最後一筆勞退解約,讓自己心安,看能用到什麼時候。其實是交托出去;如果老天讓我存活,表示我有存活的必要和價值,就繼續往前進。就現實來看我們沒有退路,既然沒退路就不考慮停損,開這個店不是來賺錢的,是讓我來做事,讓員工有收入,讓朋友彼此分享成長的交流,不光是餐廳那麼簡單。

疫情以來,生活有很大的調整。以前是預約制,下午三點前我都在練功、寫東西。三級警戒打亂了生活,要做外賣,中午就得開菜單,思考臉書發文要寫些什麼。我不想只po 菜色,喜歡寫下與客人、夥伴的互動。因疫情重出江湖的佛卡夏麵包很受歡迎,好多客人帶來酵素茶、水果、薑絲洋芋燉肉等,幾乎每天都在收禮物,人與人之間就是一種能量的交換。

甚至有客人拿了一疊錢,我嚇死了不敢收,他說:「妳收下,就這樣子,我要預付以後來吃飯的錢。」口罩雖然遮住了臉,但擋不住感動。我身邊一直有很多這樣的朋友,包括借我錢還銀行貸款的好友,我常想我何德何能,我總要繼續做事。所以疫情對我的影響,就是比從前更相信,老天自有安排。

Q6. 妳喜歡爬山,親近大自然,請為讀者介紹新店附近的山林步道。

我常去烏來、三峽登山,最近因為疫情有所限制,就近去新店屈尺、翡翠水庫一帶。屈尺國小好可愛,景觀公園也跟大自然很貼近。往裡面濛濛谷方向沿著公路開車,大約二十分鐘,可以看到大桶山入口,山林與溪流很舒服,有一條路可以走到茶園,眺望翡翠水庫,非常漂亮。最近去的人少了,步道上多了許多螞蟻窩,我在森林裡吟唱,也看到有年輕人帶著非洲鼓在山林小屋裡,很舒服。

本文轉載自《新北市文化》季刊。更多精彩內容,請<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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