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症海嘯淹沒醫療系統》別把人命「等」掉了 沒有醫護...病床當然是空的!

疫情前線

5月疫情爆發以來,單日確診人數破萬已成常態,死亡人數持續升高,雙北重災區醫療瀕臨崩潰邊緣,結果這時衛福部醫福會執行長王必勝竟點名雙北市長叫不動醫學中心,搞得柯文哲、侯友宜雙雙出面反擊,其中在防疫上一向「順時中」的侯友宜更是罕見的直接喊話蔡總統:「我們及第一線醫護情何以堪?」侯友宜為什麼突然高分貝砲打中央,其實是因為基層已經快要炸鍋。

指揮中心空床率是錯的

15日基隆市2歲林姓確診男童高燒42.4℃,問了5家醫院都難收治,最後轉送榮總仍不治死亡。正當外界質疑醫療量能是否已經不堪負荷?指揮中心代理發言人羅一鈞在15日的防疫記者會上則是拿出圖表指出,「醫療量能尚充足,北部各大醫院都有2位數以上空床。」很制式的回答了記者的問題。

對於羅一鈞的回答,第一線防疫人員說「如果坐辦公室的官員願意親自到第一線去看,就會知道真實世界是不一樣的,指揮中心的佔床率是錯的!」

「現在市聯醫已經出現一種情況,那就是樓上明明有病床,可是病人在急診室就是送不上去住院,為什麼?因爲人力不足、沒有醫護了。」第一線防疫人員說。

沒有醫護,病床當然是空的

隨著雙北確診人數天天破萬,醫護確診,甚至因為家人染疫,醫護因此成為親密接觸者的人數越來越多,當醫護也被隔離,可以上班的醫護人力越來越少,自然是有病床,但卻是沒有人力可以開病床照顧病人,甚至中央說要地方加開大型篩檢站,那也是需要另外調配醫療人力過去做。

換句話說,空床率是沒錯的,但關鍵不在病床而是沒有醫護人力,地方官員不客氣的說:「指揮中心只看到冰冷的數字,沒有看到背後人力調度的問題。」而這也就是為什麼急診室會塞滿人,卻送不上去醫院樓上病床的原因。

急診室會塞滿人,卻送不上去醫院樓上病床,最主要的原因是醫護人力已經不足了。(攝影/林聖凱)

雙北現在一天超過2萬人確診,台中動輒四到五千人,這樣的確診人數,基層根本已經沒有人力去做匡列同住者的居家隔離。

醫療系統被「輕症大海嘯」淹沒

地方防疫官員認為,既然沒有人力可以去匡列居家隔離,那現在行政院先把匡列改成3+4,今天又進階成為打三劑疫苗0+7,其實意義已經不大,但指揮中心還拚命在探討怎麼樣匡列接觸者,「那些一變再變的居隔措施,都是坐在辦公室的專家想出來的。」第一線防疫人員無奈的說。

隨著周遭確診的朋友越來越多,民眾對於「確診」已經不再恐懼,目前身邊多位確診朋友,自己快篩陽性後,就自己自動在家隔離7天,他們因為是輕症且沒有投保防疫險,所以選擇不去做PCR,避免浪費醫療資源,而雙北現在靠的就是民眾的自制、自理以及自救,當確診每天都以萬為單位跳升,雙北根本已經沒有人力跟能力去匡列親密接觸者。

只是輕症大海嘯淹沒急診,緊接著更嚴重的問題出現了,那就是年長的確診者延誤治療的問題。

現在還沒有到達疫情洪峰,不過從5/1到5/16 總計死亡病例已經高達232人。地方防疫官員表示,新冠肺炎死亡的樣態有兩種,其中一種是單純新冠肺炎死亡,那就是很嚴重的肺衰竭造成。

高風險族群第一時間無法得到妥善照顧

不過大多數年確診的長者,都不是因為新冠肺炎死亡,而是在染疫後肺部的變化還沒開始,但是病毒已經導致原本慢性病如心肌梗塞、糖尿病、洗腎等疾病惡化,這種本來就罹患多重疾病者,可能因為本身有疾病沒有打疫苗,所以一感染,身體幾乎無法承受,如果沒有盡快用藥,就會相當危險。

所以當急診室塞滿人,真正需要救治的高風險族群第一時間無法接受治療,這背後又是牽涉到醫療分流的問題。

目前醫學中心的急診,正被這些輕症要去做PCR的人們擠滿,當「輕症大海嘯」席捲醫療系統,那衍生出來的問題就是,所有的人力都在處理輕症,不管是醫護人員、衛生局、基層行政人力都在處理輕症。

地方防疫官員看在眼裡也無奈,他們認為,現在衛生單位最應該做的其實是針對可能變成重症的高風險族群,先做個案管理,先列管,以防萬一,但現在整個衛生單位的人力全被輕症卡住,甚至連醫療也被卡住了,後續洪峰來臨,後果不堪設想。

抗病毒藥物的使用速度太慢,若無法提升速度,購入的50萬份輝瑞抗病毒藥物及今天到貨的3.5萬默沙東口服藥物形同浪費。(圖片來源/指揮中心提供)

買了50多萬份抗病毒藥一天才開出198份

長照機構疫情正在全台到處延燒,以現在每天平均6萬人確診,其中約有8%是年長者估算,一天大概將近有4到5千位年長者確診,但現在(5月14日)抗病毒藥物一天才用掉876份,昨天(5月15日)甚至下滑到198份,這等於10個確診長者只有一位吃到抗病毒藥。

如果接下來還是這樣的用藥速度,以(5月13日)那天最高用藥量1038份計算,未來30天疫情高峰,總計用藥量估計大概也僅有約3萬份,那指揮中心現在已採購到貨的50多萬份輝瑞抗病毒藥物,加上今天又多買的3.5萬份默沙東口服藥物,豈不是都將形同浪費?

人命不能等,用藥要趁早才有效

第一線防疫人員透露,目前已經有好幾個病例是到急診室隔天就過世,有時重症病患,今天好好的,明天就重症了,只要是年長者,就要在確診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用藥,讓輕症不要變成中症,這時候效果才會出來,才能真正見效。

因為一旦變中症,那藥物的效果就大大減少了,只要抗病毒藥物用得早,自然需要住院的人數就會減少,醫療人力緊繃的狀態也會舒緩,現在是在搶治療的時機,因為年長者病況變化真的很快,一刻也不能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