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小農》從工程師到台東農夫 秦金龍退休後的小農之旅

努力小農

「8年來,今年是第一次碰到不開花,只有2成的結果率。」

去年9月就早早訂了秦金龍的夏雪芒果,算算日子,五月中旬了,應該有果了,打了電話給秦金龍,沒想到竟然又碰上了歹年冬。

秦先生在台東知本有0.27公頃的農地,種了8棵愛文,和200多棵的夏雪,有的種了8年,有的5年,去年豐收,8年生的一棵就能結70-80顆芒果,總共收了7、8千斤果子,扣除2成果相較差的,還有5、6千斤。今年卻只有1千多斤比較好的果子。

2萬元補助,夠肥料錢

這是農損,政府有農損補助,一公頃9萬,秦金龍可以領2萬多,只夠肥料錢。

「去年的果子好,我的訂價算是比較合理的,容易賣,今年來訂貨的,都是老顧客,不好意思漲價。有些瑕玼品,就到果園外的馬路邊賣,3斤100元,殘次品,但是我這是友善耕作,不用農藥、化肥,當地人會買,口味不受影響,而且是在樹上黃了才賣,台東人很內行。」

秦金龍是2年前第一批加入「努力小農App」測試的小農,原來他是台電輸配電工程處的工程師,當到經理退休,之前曾負責花東地區的工程,所以喜歡上花東一帶。因為平日喜歡花花草草,退休前就打算搬到花東來當農夫,這樣也可以結合嗜好,也可以打發點時間。

由於有工程師的背景,他很容易接受「努力小農App」的設計、使用,他是少數在使用時會將農業資材的數量、濃度都記錄下來的人,這是他的筆記,除了消費者可以看到,更幫助自己做好紀錄,作為日後改進的機會。

有工程師經驗的秦金龍,是少數小農會將所有紀錄欄位填滿的,這不但幫助自己持續改進,也可以讓消費者可以知道他生產的過程,增加消費者信心與滿意度。

工程師的PDCA的小農應用持續改進

所謂的品質管理,就是PDCA循環的不斷優化過程和產品,持續改進。許多小農只有Do(動作),沒有Plan(規劃),也沒有記錄,就無法Check(檢查),做得好,算是碰上了,做不好,自認倒霉,就無法有Action(改進措施)。

小農碰到的最大考驗,就是氣候變化。從全球氣候變遷的受害者來看,越是弱勢的群體,越容易成為氣候變遷的受害者。不論是國家,或個人,從太平洋島嶼國家接連失去家園,洪澇乾旱下的災民,到台灣的小農的寸果不生,無時無刻無地不在上演重複的悲劇。

由於秦金龍的管理得宜,果品良好,信用也好,5、6年來已建立了口碑,今年接單的情況,已經滿檔,問題是無貨可交,對不起顧客。

「不過今年產季可能反而很長,現在還有在開花的,過去5月底就已經是芒果的尾聲,聽說芒果18度以下才會開花,今年農曆年不太冷,過了反而冷。」

的確,今年5月台北還有幾天不到20度。

今年的夏雪芒果受到天候影響,果相十分「慘烈」,小農苦哈哈。

農民對付不開花的方式,簡單粗暴,今年的氣候不只對芒果有影響,對玉荷包、葡萄都,有人用催花的方式,激素,化學噴磷(俗稱),五花八門,如果上網搜一下「芒果催花」就可以找到不只18招。

「我很簡單,頂多就是用葵無露,一種用葵花油加泡舒肥皂水的有機許可農藥,來防治常見的白粉病。」

不論從田間管理,或是談吐之間,都可以看出秦金龍和其他農友不同,台東大學友善環境農漁業推廣中心經理黃少葦觀察,他是受輔導小農中少數會不斷的觀察、試驗、優化的小農。令人好奇,工程師轉做農的有何不同?

「我會講求SOP,去看別人怎麼做,再查資料,先少量做一些,能成功再做多一些。以前芒果還是小果使用枯草桿菌抑制炭疽病,現在改用套袋,會用自己的方法改進。從過去的經驗,包得太近,反而不利果實生長,現在用大的袋子,讓空間大一點。」

「我所在地的產銷班都是慣行農法,很少做有機,我做有機,就要靠自己摸索,在嘗試錯誤中不斷改進;我也能理解其他農友,除非軍公教退休,有退休金,不靠作物收入生活,否則在生活經濟壓力下,必須有所妥協。」

氣候變化是真的,沒有人是局外人

當初秦金龍為何決定種芒果、夏雪?因為同事知道夏雪芒果,就開始種,種了一些,還有玉荷包、釋迦90棵,混種,釋迦不用農藥長不好,玉荷包不開花,就全換成夏雪,從福爾摩沙公司簽約,他們有高雄農改場專利技轉,買苗就要向他們買;有些人不按規矩,可以拿了枝條去架接,並不可取。」

「我未來我應該雜作,現在我也種酪梨,有6、7棵,今年開花不錯,種了4年,一棵有6、70粒。」

務農後,最讓秦金龍上了一課的,就是看到其他農友整地,當初他不知道要先整地,一米八種一棵,一棵棵自己種,非常辛苦。後來才發原來其他人會先整地,先用怪手開挖,篩過一次,把土裡面什麼都挖出來,大石頭放下面,細石子、泥土放上面,田鼠、蛇都跑出來。這一來對土壤的破壞,很難有機。

「氣候變化是真的,我務農8年來深深感受到,每年的情況都不一樣,短期只能調適,長期而言,必須我們必須減碳,每一個人都應該從自己可以做的開始。」

秦金龍。71歲(39年次,屬虎)台電退休,輸配電工程處,海洋大學電機系畢業後,進入台電參加超高壓線路設計工作。曾花東工作,之後擔任輸工處工安經理,6年前退休。有2個女兒已結婚。

努力小農App,由綠色消費者基金會倡議,天地和氣有限公司開發,是一款免費提供小農和消費者使用的手機應用程式,旨在讓小農有一個方便、容易記錄生產歷程的手機App,自行訂價、上架、銷售;消費者也可以輕鬆找到小農,觀察他們的工作紀錄,並直接向小農購買,或成為朋友。平台上的小農都經過綠色消費者基金會工作人員或義工的專程拜訪,確認無誤,杜絕虚假不實。

目前倡議「小農種碳」,依照聯合國氣候變化綱要公約清潔發展機制和國際減碳認證機構的方法學,幫助小農進行農業減碳,並進行國際自願性減碳認證和碳信用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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