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筆記》高民調下的盲目自信 恩恩案暴露侯友宜忽略自己是民選市長

政治

(讀者投書-作者為時事評論員林白水。本文不代表《信媒體》立場) 

扶犁黑手翻持笏,食肉朱唇卻吃齏 ;唯有一般平不得,南山依舊與天齊   ……唐・佚名

恩恩案從今(2022)年四月初,折騰到今年6月,終於有個較為明朗眉目,但整個社會依舊疫情不減,至今累計近五千人。但社會仍聚焦在一個兒童身上,投射的應該還有更多人對疫情不滿,當然,也少不了政黨攻防痕跡。

侯友宜忽略自己是民選市長

04月14日──恩恩確診病危,家屬按當時防疫規定,但聯繫1922、中和衛生所、新北消防局與新北衛生局,從報案到救護車抵達共花了81分鐘。……蘋果日報2022-6-22

這中間引發恩恩父母恨怒的是為什麼要等這麼久時間,新北市府為什麼不公佈真相?而衝擊最大的,當然一味不肯將完整資料提供給家屬的市長侯友宜。

事實上從公關視角而言,面對危機,誠實和真誠道歉、追究責任是唯一路徑 可惜侯友宜顯然偏離危機管理基本守則,借口相關法規規定。最後不但忘記他是民選市長,也把自己逼向政治危機。

基本上可以從侯友宜的所謂替下屬擔責,和關懷屬下,可以知道,侯友宜雖然歷任兩任副市長,一次民選市民,但友宜仍然用公務員,警察行政長官立場審視問題,致使本來可以轉化危機,變成一發不可收拾。如果他要挑戰2024,恐怕在身段得更為柔軟。

自古以來難於打破的官僚制度

而恩恩案也突顯,「唯有一般平不得,南山自古與天齊」的「制度困境」。這種社會制度的不平等,不會因為人事變遷有所改變,主要原因是來自人性。做為統治階層,或官僚系統,任何人攤上那個位置,就會有那個位置的想法,正如《水煮三國》那本書的一段話:「古人穿古裝,今人穿西裝,服裝不同,人性還是相同的」。所以就算「扶犁黑手翻持笏」,種田犁地被整天太陽曬黑的手,變成統治權貴批公文的手,依然有階級情結,要統治者站在被統治者立場去思維,永遠是不可能的事。

政治學家「薩多利」曾說,民主政治,仍然是暗室政治。民主與專制差別在於封閉式菁英階層和開放式菁英階層差別而已。因此,無論誰進入到那個階層,思維與及行為,都會維護那個階層利益為主。只要進入醬缸,就算是聖母白蓮花,也會被發酵成韓國泡菜,所以期望政客會自我救贖,還不如體制外的衝撞更有效率。恩恩案就是非常明顯例子,當事人,媒體、政敵攜手下,民調支持度再強大的侯友宜也得走下神壇,從神級墬落成凡夫俗子,這就是民主好處。

但恩恩案畢竟是特例,需要許多相輔相成因素輔凑而成,如果沒有恩恩案,我們還只能在神壇下仰望神祇,無從知悉阿爾卑斯山諸神是如何謊誕。這些赤裸裸的揭示公務體系的荒謬,讓更多人知道,事實上對民主發展絕對是好的。就公務體系而言,官僚制度繁文縟節,通常一個電話可以解決問題,一定得大事周章一番,然後經過一大疊案牘等因奉此和時間之後,才能解決民眾疑問或需求。

儘管人命關天,在官僚制度體系下,仍然可以坐視生命流失,而這相信到哪個地方政府,都有可能發生。基隆兒童確診找醫院事件,基本上也是相同。

政客狗咬狗,人民要清醒

侯友宜的困境,除了個人之外,整體幕僚不能說毫無關係。但在台灣,通常官大學問大,老闆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專業在權力面前根本是個屁,什麼話都談不上,只能依老闆指示做事,這就注定老闆性格決定一切。尤其是在侯友宜民意支持度依舊很高的時候,市長的話在市府團隊就是聖旨。

因此要去責難新北市府幕僚團隊,基本是苛責。甚至侯友宜在恩恩案後,仍然堅持不肯道歉,只表示自己同樣經過喪親之痛。問題是侯友宜的母親是高齡因病過逝,恩恩則是有可能因延誤就醫時間而去逝,這能相提並論,說同理心嗎?

所以恩恩案將會持續成為侯友宜揮之不去惡夢,也是民進黨最好提款機。但這對於普羅大眾卻是好事,畢竟民主就是看誰最能解決問題,誰能改善選民政治待遇,誰就能過勝選。政黨和政客相互攻伐,最後利益才會是選民的。如果政客相互結盟,如兩蔣時期台灣地方山頭輪流執政,那麼倒霉的絕對是底層百姓。因為政黨及政客可以相互狗咬狗,但人民可以睜大眼睛,做個聰明老闆,選一條肯効忠人民的忠僕,才不至於被惡奴欺主,騎在人民頭上撒尿。

侯友宜遭遇的危機是來自高民意支持度下的盲目自信,也是長期公務員性格所造成的。恩恩案則是一體制下意料中所產生的政治神話破口。但從恩恩案可以看出,不管什麼政黨,人民失去抗議精神,最後就失去自己的主體性,會被醬缸文化制度所欺凌魚肉。唯有人民敢質疑,敢反抗,政客才會尊重人民,不會把人民當無知百般欺壓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