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筆記》從聯邦制的美國警政制度看徐國勇、陳家欽之爭

政治

(讀者投書-作者為時事評論員林白水。本文不代表《信媒體》立場) 

我生百事松上針,雖有寸長何所用。

石田千畝雲外閒,去採靈芝為君種。明・陶望齡

警政署長陳家欽提早退休,2022年6月30日將署長位置交接給高雄市警局長黃明昭。外界盛傳,陳家欽「被退休」的導火線是高階人事案意見與內政部長徐國勇不合,徐國勇緊接著強調,高階警察人事本來就屬於內政部長權責。

籠子裡的松鼠VS.大官僚主義

馬英九時期國安會秘書長蘇起曾在一次演講中談到,台灣執政者就像籠子裡松鼠,再怎麼努力,結果也是原地踏步。因此如何深化民主制度,非常重要,蘇起認為台灣政務官太少,事務官太多,造成官僚文化中創意不足,抑制政策推展。

事實上蘇起建議,看似忠懇,但實際上和中國古代封建制度一樣,是一種中央擴權行為。這和台灣制度上,內政部掌控警政人事權一樣,都是一條鞭,從中樞到末梢都要管,都要干預的威權主義。這種官大學問大封建思維,竟還存在自稱民主的台灣,讓人有種時空錯亂感覺。

之所以會有這種大官僚主義,說穿了還是封建思想作祟。舉個最簡單例子,台灣國營事業,問題弊病一直存在,可是不管哪一黨執政,都不想將這些機構民營化。至於問題則很簡單,龐大資源怎能從手中放棄?這也可以知道,到嘴肥肉,怎可以吐掉。中央權力越大,管轄權越多,可掌握資源就越大,所以想盡辦法,提出貌似公正正義說辭,無非是圖一己之私而已。

美國警政制度

美國是個中央被限權的國家,縣警局長竟然民選,根據維基資料,目前,全美有18000多個警察執法機構。其中3088個縣警察部門,13578個市警察機構,49個州警察機構(除夏威夷外),50個聯邦執法機構,1626個特殊警察部門(管轄權限如公園、交通、機場、校園警察局等)。

在基層縣市,市長兼警察局長,在縣級,警察局長民選。在州,州警局長由州長任命,跟中央無關,中央也沒有權力指揮地方警察權。

這種閹割中央權力政治制度,看來在亞洲國家很不討喜。台灣承襲國民黨與日制體系,這種中央是老爸思維ㄧ直揮之不去。一級管一級,中央政策進行到底,所以才會有權力一把抓,向中央效忠情節出現。所以在美國,聯邦警察屬於司法部,聯邦警察無法管轄州及縣市警局,更別說是人事認命權。

所以如果在美國,徐國勇有什麼任命權?甚至在美國,中央警察權是歸司法部門管的。陳家欽也沒有什麼人事權,除了警政署外,各縣市根本沒有任命權。會爭,因為有權力,有資源才會爭,如果你的單位管轄權是花瓶嶼燈塔,誰還會爭?!問題是台灣民主化已經超過20年,這種不合理的中央政府制度,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才會終結?!

制度改變才能杜絕紛爭

事實上,一個主管左膀右臂都是頂頭上司派的,這個主管幾乎就是傀儡主管,主管屬下會尊重主管威懾力嗎?孔夫子說的,君子不重則不威,一個被屬下看輕的主管,自然管不動部門,還受下屬白眼,還得擔責任,相信就白痴也待不下。但如果警政署長不鳥內部部,這個部長對尾大不掉的警政部門,自然頭大萬分。更何況八萬大軍,誰不想覬覦權力?

因此化解這種紛爭最好途徑就是分權,和制度改革,讓地方自治回歸地方自治,中央不再干預。

1・將警政署移歸法務部門。

2・將各地方警局劃給地方政府,或由地方民選首長擔任警察局長,或由民選擇一為之。

如此不但落實地方自治法,更將公權力分散,不至於造成權責不明和上下權力爭端。

從民主制度而言,過度權力集中,對政治發展並非好事。事實上父權架構下政府,往往包藏各種弊端和腐敗。國營事業也是,政府單位也是。龐大機構各種採購或計畫花銷支出畢然龐大,這中間衍生利益驚人,有些動輒百億千億,說沒有人覬覦這些利益,那是騙人。以中油為例,爐渣、廢水都有人爭著要,更別說其他。政府掌控這些,權貴自然懂得怎麼去利用。套句中國網友的話,這叫「權力尋租」。透過手上掌控權力去營響公部門決策,將利益透過合法手段轉給特定人士,這就是通用法則,警政難道沒有這些?

宋開國宰相趙普曾說,我的制度下平庸之才就可以當國家首相。法國《舊制度與大革命》作者托克維爾訪問美國之後驚嘆,美國總統不過是個程度平庸中學生資歷,但這個國家是偉大的,因為這種國家制度良好,讓社會充滿創造力和活力平。相反歐洲都是充滿聰明的政治人物,但歐洲是個衰退的社會。台灣政黨或政治人物如果不想改革政治制度,各種弊病和紛爭,絕對層出不窮。徐陳之爭,不過是檯面上的冰山一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