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晉三辭世》提升台灣安全、奠定印太戰略 他為日本開創出一個全新時代

日本

前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今(8)日上午遭到槍擊,傷勢相當嚴重,日本時間下午5時3分奈良縣立醫大病院證實安倍不治身亡,享壽67歲。

美國反中盟友接連出事,8日安倍因槍擊身亡、7日英國首相強生(Boris Johnson)宣布請辭,長期觀察日本的政界人士對《信傳媒》表示「不尋常,有點擔心」。

台灣「堅定摯友」安倍不幸過世,他在儼然成為抗中基石的美國「印太戰略」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的離世對印太地緣政治和台灣又有何衝擊?

加強軍備、退縮安內,安倍離世會讓日本走上哪一條路?

安倍遇刺身亡激起日本社會不安,現任首相岸田文雄必須鞏固民眾對國家的信心,因此,接下來日本可能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走向。

一者,日本感到有必要再強化武裝,於是進一步提高警戒和軍武能力,印太國家和中國的對峙因此更趨白熱化。「可能要小心發展成戰爭狀態」該政界人士警告,普丁陷入俄烏戰爭泥淖後一直想扯第三國入局,之前也一直在挑釁日本。

二者,日本為了先穩定民心、平息內部紛亂,減弱甚至暫時放棄對抗中國路線。如此一來,「如果日本的海洋戰略突然出現停滯或倒退」八旗文化總編輯富察在臉書評論,「受益的國家第一個是中國,第二個是北韓」。

加強軍備或者退縮,日本會走上哪一條路或者做出其他選擇,還有待觀察。無論如何,該政界人士認為安倍雖不是現任總理,卻是美日台反中同盟的主要人物,也是最挺台的日本知名政治人物,刺殺事件對台灣和國際都影響重大。

不只是美台盟友,更是有遠見的開創者

安倍常被描述為美國堅定盟友、印太戰略「二把手」,同時也是華府與亞太國家的協調和聯繫者,例如在美國「退群」後挺身領導《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而2019年他請辭首相後更有種在美台之間喊話的中間人的味道,

然而安倍遠不僅止於此。安倍領導下,日本對印太區域的意義絕不只是美國的附庸或助手,而是一個具有遠見和開創性的國家。

事實上,正是安倍率先將「印太」與「戰略」這兩個概念清晰結合,並提出「自由開放的印太區域」願景。這一概念為前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採納,並奠定今日美國領導下的印太戰略。

前白宮國安會亞洲事務資深主任葛林(Michael Green)在其著作《安倍晉三大戰略》(Line of Advantage: Japan’s Grand Strategy in the Era of Abe Shinzo)中肯定,安倍重振日本「大戰略」,在所有對抗中國霸權野心的民主國家中,安倍政府發展出「最清晰的大戰略概念、共識和執行方法」。

安倍為日本開創了一個全新時代

葛林現為華府智庫「戰略暨國際研究中心」(CSIS)亞洲事務資深副會長,他根據日本冷戰期間的國安、外交政策分析安倍「大戰略」,指他提出「自由開放的印太區域」抗衡中國勢力擴張,取代日本戰後奉行的「吉田主義」

所謂吉田主義,是指前日本首相吉田茂(任期為1948-1954年),他主張日本應專心發展經濟、節省軍事支出,而國安方面可透過美日同盟這樣的外交關係鞏固。

葛林在書中寫道,日本戰後避談似乎過於軍國主義的「戰略」一詞,前美國國務卿舒茲(George Shultz)還曾因此感嘆,「日本迅速從『大戰略』變成一灘果泥」。

然而,葛林表示,安倍開創了一個新時代。他在第二次任期(2012-2020年)致力重塑日本外交、安全政策以及國際關係,尤其是美日同盟,同時強調海洋安全、制定國際秩序。

重拾「大戰略」思維,跳脫美國附庸地位

葛林指出,安倍在日本進行被稱為「內部平衡」的國安改革,例如推動修憲、制定「安保法案」擴大自衛隊權限,讓自衛隊能更加回應緊急事態,包括支援國際和平行動。

同時,安倍確保其「大戰略」就算面臨領導者更迭也能延續下去。葛林解釋這是因為,安倍政策一方面奠基於其政府推動的體制改革,一方面有與中國保持實際可行(realistic)的關係。所以我們現在能看到,其後繼者無論是菅義偉或岸田文雄,他們在拉攏東協國家、俄烏戰爭上都反映出安倍奠定的原則。

葛林稱讚安倍對中政策是「競爭」與「交往」(engagement)雙管齊下,能為其他國家起到示範作用,同時建立一個比較、評估他國對中政策的基準。事實上,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對北京同樣依循這種二元路線。

葛林批評,美國決策者把日本當作自己的「戰略附屬國」,而不是一個愈來愈成功的國際意見領袖,並強調「美國對中戰略要能有效執行,必須依賴與日本合作,還有了解日本的戰略思維與影響」。

比美更大膽挺台!籲對台改採「戰略清晰」

另一方面,如同在台灣眾所周知的,安倍對台灣一直相當友善。2019年卸任首相後安倍甚至更加積極挺台,或許是因少了首相包袱,但他同時仍對自民黨、日本政壇與國際社會具有龐大影響力。

事實上,安倍近幾個月屢屢針對台灣議題發表重要談話,而且態度往往比美國更進步大膽──他直言美國對台「戰略模糊」已不合時宜,應該改為「戰略清晰」。

當然經濟方面安倍也沒缺席,他明言支持台灣加入CPTPP、參與世界貿易組織(WTO),2021年台灣鳳梨遭中國封殺之際野在推特、臉書大讚台灣鳳梨。

宏觀上提出印太概念、微觀上呼籲戰略清晰,無論是否坐在日本首相之位,安倍持續以直接和間接方式幫助台灣、提升台灣安全。

「台灣出事就是日本出事」、「台灣情勢比烏克蘭更令人擔心」,如今安倍已逝,但言猶在耳。因此,作為他口中的「民主領袖」,台灣應銘記、感謝他的深厚友誼,同時不忘他最後的警告:軟弱只會挑起挑釁,中國出手侵略台灣恐怕已經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