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持續8個多月,北京政府仍不願譴責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而且伊朗賣給俄國的無人機和飛彈裡面疑似有中國製零部件跟晶片,惹怒西方國家,許多歐洲國家在重新考量與中國的關係,以前受過蘇聯荼毒的中東歐國家選擇疏遠中國。
北京不譴責俄侵烏,仍與俄羅斯保持友好
《日經亞洲評論》11月3日報導,即便莫斯科殘酷入侵烏克蘭,但是北京仍與俄羅斯保持密切聯繫,更多中歐和東歐國家正在疏離中國。
由於中國拒絕譴責侵略,中國正面臨該地區國家的強烈反對。北京不願譴責這次入侵,觸動曾遭受莫斯科嚴酷政治打壓和政治野心壓迫的中東歐國家敏感神經。
2010年代初期,中東歐國家被中國吸引,當時中國是一個快速發展的經濟強國,把大量資金投入海外項目。如今,該地區對中國的感覺已從期望變成失望,他們對北京的壞滅加深,將促使歐盟對中國採取更強硬的立場。
3國退出,「17+1」變成「14+1」
2012年,中國與中東歐16國建立「16+1」經濟合作組織。該地區多數國家如波蘭、匈牙利和羅馬尼亞,都加入「16+1」,希臘2019年成為成員,成為「17+1」。
中國幾乎每年都舉行「17+1」年度峰會,希望通過基礎建設投資和技術合作,來拉攏這些國家。「17+1」引起德國和法國等部分西歐國家擔憂歐盟內部可能出現分裂,柏林和巴黎敦促中東歐國家不要捲入太深。
然而現在,中東歐地區對中國的好感迅速消失。第一個改變的跡象出現在2021年5月,當時立陶宛開第一槍,退出「17+1」,與中國保持距離。 2022年8月,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也效仿,「17+1」的歐洲成員國數量減少到14個。
捷克可能是下一個退出該組織的國家,5月中旬,捷克國會的外交事務委員會通過一項決議,呼籲政府退出該組織。
捷克可能退出中國跟中東歐合作組織
這4個國家疏遠中國,起源於俄羅斯2月24日開始入侵烏克蘭。近代史上,中歐和東歐國家一直對莫斯科擴張主義政策的威脅保持警惕。冷戰時期被蘇聯征服該地區的悲慘經歷記憶已經嵌入民眾記憶之中。北京習近平主席與俄羅斯總統普丁保持友好關係,進而激怒許多中東歐國家民眾。
波蘭東方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雅科博夫斯基(Jakub Jakobowsk)表示,許多中歐和東歐國家對中國的怨恨跟不信任與日俱增,因為北京與俄羅斯保持密切關係,即使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後也是如此。
「經過蘇聯時期的慘痛經歷,大部分中東歐國家對共產黨制度有強烈的反感,對中國的政治制度有惡感,中東歐地區疏遠中國的趨勢不會停止。」他解釋說。
波蘭外長拒見中國特使霍玉珍
習近平主席對疏遠趨勢感到驚慌,於4月和5月派出特使霍玉珍前往中東歐8個主要國家,闡述北京對烏克蘭危機的立場。
但是中國特使在大多數國家遭到「白眼」冷遇,尤其是波蘭當地外交消息人士稱,當特使訪問華沙時,外長等波蘭外交部高級官員拒絕會見霍玉珍。
波蘭長期受到俄羅斯的軍事威脅,它在二戰期間曾被蘇聯和德國入侵,這段亡國史讓華沙對中國挺俄羅斯的立場尤其感到憤慨。
亡國史讓華沙特別厭惡中俄友好關係
中東歐地區日漸增長的反中情緒開始損害雙方的經濟交流。當地媒體報導,羅馬尼亞政府決定嚴格限制中國企業投資該國基礎建設;2020年,該國凍結與一家中國公司建立核電站的聯合項目,轉向與一家美國企業達成新協議。
早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前,中東歐對中國投資的熱情就已經開始冷卻,認為北京嘴巴說擴大該地區投資的言論,被證明只是空談。
根據德國智庫墨卡託中國研究(Mercator Institute for China Studies)的數據,2020年,中歐和東歐僅獲得中國對歐洲直接投資總額(FDI)的3%左右。此外,大部分資金流向歐洲主要國家,如匈牙利和波蘭,較小的國家幾乎沒有受益。
中國沒兌現大筆投資的承諾,被批吹牛
2018年春天,實地走訪中歐和東歐,發現當地普遍存在明顯的失望感,大家對中國沒有兌現大筆投資的承諾感到失望。例如,捷克一位經濟學家表示,中國對該國製造業的投資很少,「中國市場僅占我們整體出口金額的1%」。
另一個驅使該地區遠離中國的因素是,北京和華盛頓之間關係惡化。
2017年上任的美國總統川普敦促中東歐將中國排除在戰略性高科技領域之外。鑑於與美國的密切合作仍然很重要,波蘭、捷克、羅馬尼亞和愛沙尼亞2019年和2020年相繼決定禁止中國華為的電信設備進入5G網路。
少部分中東歐國家如匈牙利和塞爾維亞似乎仍然渴望與中國保持聯繫,塞爾維不是歐盟成員國,但他們是少數的例外。
中東歐對中國保持強硬,將影響歐盟立場
如果這種趨勢持續下去,將對全球戰略格局產生重大影響。
首先,中東歐地區反中的立場勢必會影響所有歐洲對北京的政策。「中東歐對中國保持強硬立場,將推動歐盟整體對中國政策朝更強硬的方向發展。」雅科博夫斯基說。
其次,該地區的舉動將提醒北京與克里姆林宮保持友好關係的外交與經濟成本。
俄羅斯入侵「歐洲糧倉」烏克蘭,引發糧荒危機,給非洲和中東許多國家帶來沉重打擊。如果北京在俄烏戰爭期間繼續挺俄羅斯,這可能會激起這些受害國家怒火,導致這些地區的友好面孔數目也會急劇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