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筆記》中國無聲抗議──白紙革命

中國議題

(讀者投書-作者為時事評論員林白水。本文不代表《信媒體》立場) 

人不照天理,天不照甲子……台灣俚語

遠從新彊烏魯木齊一場大火,引發南京、上海抗議。而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上海警方竟將烏魯木齊中路牌子直接拆走,似乎以為只要烏魯木齊中路路標不見,抗議主旨就消失了。

什麼都沒說的抗議

社會一場運動可以爆發,絕非是孤立事件或單獨行為所能串聯的。一般認為「舉白紙」源自一個著名的蘇聯政治笑話:「一個人在莫斯科廣場上高舉白紙,警察要將其逮捕,前者反問「我什麼都沒寫!」後者駡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寫什麼嗎?」有關這樣的逮捕行為,也出現在反對俄烏戰爭的俄羅斯示威當中,有民眾高舉白紙,寫上「這是一張紙」結果被警方逮捕。為什麼統治者害怕一張白紙?從法律而言,如果舉一張百紙有罪,那什麼行為才叫沒有罪?

白紙沒有犯意,也沒有犯意行動,抓舉白紙是行政單位濫用國家暴力。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人民有遊行抗議權利。只是中國憲法,以前被譏為憲法頂個球,後來被譏,憲法連個球都不能頂。中國人蔑視憲法,肇因是中國共產黨根本無視憲法,所以在中國人眼中,憲法比廁紙更不如。這場白紙運動,雖然獲得不少國際社會聲援,但有部分香港人出來指責,當初香港反送中時,中國人是如何嘲笑他們是暴民,如今他們們受相同問題,根本不值得同情。

道理非常簡單,因為在歷史上,中國人只要一有飯吃,什麼人權、自由、民主全部都拋在腦後,叫他們跪在地上舔,他們也願意。所以中國人的奴性是長期軟骨頭,除非逼到沒命,否則再怎樣屈辱他們都原意承受。所以他們可以忍受封控三年,不管火災現場,已經餓死人,處在地震現場,他們默默接受核酸,乖乖排隊,因為害怕得罪當局,被社會信用,被紅碼,他們哪裡也去不了。

從十邡事件和啟東事件到白紙運動

事實上這場名為「白紙運動」,雖然在各地如火如荼在各地發起,造成中共相當大困擾。但以中共對中國人的控制能力,相信中國人很快會順服。方法非常簡單,只要把矛頭指向地方政府,並稍加解封,風頭一過,這場運動就會消彌於無形。這場最接近64或中東茉莉花革命的運動,對中共可謂毫髮無傷。這就是一個長期習慣跪下的民族,統治者只要稍加恩會就感恩載德,怎會有反抗精神和捍衛自己人權,更別說民主和自由這種應有權利。

在中國,只要人民不去做統治者爪牙,基本已經很有良心了,寄望白紙革命能夠成為改變中國政治生態的一場運動,基本就是奢求。

就中國近十年來有幾次大規模運動,基本上都屬於環保議題,例如十邡反銅鉬廠設立。啟東事件是基於王子製紙廠要將管線深入啟東外海,造成當地學生串連的一場運動。這兩件事都以政府退讓收場,但別忘了,這是在胡溫時期,中國內部言論已經比江澤民更緊縮時候了。現在中國更相對不寬鬆,這場「白紙運動」,要不是累積三年封控怨念,加上四通橋勇士啟迪,更不可能引發大規模社會運動。

而中共面對這種暗藏政治訴求的大規模活動,必然是各個擊破,然後再找出幾個有名人士,或較積極地當祭旗,這種運動自然也就瓦解了。

長期封控與長期對立

但這場清零封控和白紙運動能這樣快速消彌嗎?根據烏魯木齊一位受訪民眾表示,小區(社區)雖然開放,但人只能到樓下轉轉,店鋪很少開門,既便開門也沒生意,想做生意也沒物資。基本是物斷其流,貨斷其通,經濟和生活都陷入清零當中。而且更可笑的還有城市加碼連上公廁都要掃碼,讓網友大呼不可思議。人有三急,能等你檢測核酸後在上廁所嗎?所以靈活封控,實則是加碼封控。地方官員不敢隨意解封,畢竟所謂天意難測,跟著多數官員走才是最保險當官之道。

評論者認為這場清零與白紙運動,極有可能餘燼燒不停,成為相互共生。有網友說,一個讓人感到危險國家,人人有機會都想出走的國家,到底是什麼國家?國家不是應該保護人民安全的地方?!甚至網友對當局高喊境外勢力滲透表達了鄙夷態度,網友說,網絡都封鎖的國家,能有什麼境外勢力可以進來?這種把因政策造成的人民生活困境,甩鍋給國外勢力,而從不自審,想想也是醉了。

網路上有一首改編自羅大佑「皇后大道」的神曲,「烏魯木齊」充分表了人民憤怒。中國人知道,這場運動起因是他們有一個偉大又倔強領袖,這個領袖讓他們陷入經濟清零,物資清零和被封控,天天被核篩狀態。

一個有象徵性民眾運動,一個有主體曲的運動,勢必成為一個長久可以燎原政治性活動。畢竟這場清零是統治者有意把中國拉回文革時期,人民公社時期的策略性政治目標。這種目標沒有達成,自然不可以放鬆清零政策。而這目標被凸顯的是原因是人民供銷合作社的再現。以後是不是要在憑糧票,憑飯票拿米吃飯誰也說不準。因此封控,國進民退,社會經濟下行都可以看成一體。疫情封控只是一種巧藉時勢的政治罷了。

21世紀與20世紀初最大不同就是大數據與網路興起,彼此連接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發生在烏魯木齊的事,可以很快在南京傳媒大學掀起學生運動,再串連出上海烏魯木齊中路抗議遊行。這種時代,人人都是自媒體,那麼統治者要藉斷網來組隔各種網路連線,怕也沒以前那麼容易了。正如白居易的那首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個忽視民意的政府,垮台也只是分分秒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