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的二○年代:狂野而黃金的十年開始了!

書摘

作者簡介

馬克‧弗利德里希Marc Friedrich

有多本暢銷著作,是德國成功的非小說類書籍作家,同時也是金融專家、YouTuber,在廣播與電視界有一定知名度。作者於2001年親身經歷阿根廷的金融危機,讓他從此更專注於研究貨幣體、經濟史和財產保障等議題。十多年來,為全球各地的個人、企業、頂尖運動員、演員等提供退休資產保障、資產配置與資產危機管理的顧問服務。

「困難時期造就堅強的人,堅強的人創造美好的時光。美好的時光 造就軟弱的人,而軟弱的人會造就困難時期。」美國作家G. 邁克爾.霍普夫(G. Michael Hopf)

2020年是動蕩的一年,它永遠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在談及新冠疫情時,指出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正如我一再指出,我們正處於一個無法阻擋的歷史轉折點,它引發了所有領域的巨大變化,不僅是經濟和金融,還有政治與社會領域。2020年的事件強化並證實我所預測的典範式轉變。許多人不知道的是,這場典範式轉變在新冠疫情之前早已開始;新冠肺炎只是大規模加速它的發展,暴露出當前系統的弱點和漏洞,並使痛苦變得更清晰。許多人都不知道,中央銀行的干預政策早在9月即已實施。全世界都採取了降低利率的措施,經濟衰退已經全面展開。

(圖片來源/商周出版提供)

新冠疫情向我們展現的是,現有系統並非為危機而存在,所以每次危機都會使其更接近終點。第一次封鎖措施已經清楚展現,人們對全球生產和供應鏈的依賴程度,我們的自給自足程度有多麼低。即使是作為出口世界冠軍的德國,我們所謂的穩定體系實際上是多麼脆弱。在極短的時間內,數百萬人陷入短期工作狀態,失業人數急遽攀升,國家與中央銀行不得不攜手調動數兆美元的資金來穩定這個搖搖欲墜的系統。

很多人希望疫苗的出現和戰勝疫情後,我們可以回歸熟悉的舊世界,但不幸的是,我不得不讓你失望:我們不會在舊世界中醒來!未來一切終將改變:我們的旅行方式、我們的工作方式、我們見面與互動方式、我們購物和生活方式。這個發展的特點是,在全世界,人們對公私機構與政治的信任度越來越低!

失靈的政治!

「有時我想知道,這個世界是由愚弄我們的聰明人統治,還是由認真的白癡統治。」馬克.吐溫

在德國,我們看到一群行事混亂且毫無章法的政客們,顯然沒有能力擔任稱職行動者角色,採取適當的行動,但他們的立場卻因人氣高漲以及在選舉預測中不斷升高的民調支持率而得到確認。這些政客們趁勢持續提出更強硬的措施來相互超越,以便在公眾眼中脫穎而出。2020 年初,新冠病毒尚未獲得正視,大家不需戴上口罩,政府也未採取封城措施;但很快地,配戴口罩成為強制性規定,後續也展開封鎖措施,人們擔心會有數百萬人死亡。在第一次封鎖後,有人斷言不會採取第二次封鎖,甚至表示關閉理髮店和零售店是錯誤的決定;但是隨後決定進行更嚴格、更長時間的第二次封鎖行 動,政府通過臘腸策略,不斷推出新措施,逐步延長封鎖時間。在推特上關注我的人在2020 年4 月就已經知道,第二次封鎖肯定會在秋季到來,而且持續時間也會比第一次更長。

疫苗接種政策的失敗,證明了我們職業政治家犯下的另一個可恥錯誤。德國研發出疫苗,本國人卻無法獲得足夠的數量,再加上歐盟完全無力因應利益衝突,它的無能及裙帶政治危及了人類生命,這是一個再清楚不過的破產宣言。相反地,其他不太受歡迎的政客(如川普)卻設法為美國人提供足夠的疫苗劑量。德國第一?大錯特錯!有誰為此負責?當然沒有!

同樣令人憤慨且難以忍受的是,有些政客還在口罩採購中上下其手,從這場對我們而言相當可怕的危機中謀取金錢利潤。

讓我偏離一下主題:如果我們無法在德國找到一個統一的解決方案,如果各個邦聯各自為政,爭吵不休並分裂,我們怎能指望由二十七個不同國家組成的歐盟能達成共識?很可惜我必須指出,這種假設是天真的,建立共識也是歐盟失靈且邁向失敗的原因。

首先是殭屍浪潮,破產浪潮接踵而至

2020年5月,正當所有人高談闊論著2020年的V型經濟復甦之際,我卻提出請勿過早樂觀的警告,因此被冠上悲觀主義者的名號。現在,不只是經濟學家,還有政治家們都慢慢意識到現實情勢;迅速回到往日生活的幻想已成為神話。封鎖的時間越長,對經濟、勞動力市場、稅收的附帶損害也與日俱增,當然也包括破產的公司數量。隨著中央銀行的經濟刺激與收購計畫,殭屍公司的數量不斷地增加,已創下歷史新高。信貸機構「信用改革」(Creditreform)估計,德國約有八十萬家殭屍企業,而在全世界,現在預估有15%到20%的公司屬於殭屍企業,若在正常時期,這些公司早就已經走到盡頭。國家和中央銀行正處於危險的兩難困境,因為如果這些企業真的破產,貸款違約將一比一地移轉到小資本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上,它們將被連累而拖入深淵,國家因此不得不重演銀行破產救助戲碼,但此舉將為納稅人帶來負擔。基於這個原因,負責的國家和中央銀行正在玩致命的時間遊戲;破產將暫時繼續延遲下去,但在某個時候,它必將結束,而過度膨脹的氣球將應聲破裂。

隱形之牆:金融壓抑

然而,這場金融舞會必須付出代價的事實,就像在教堂中聽到阿門祈禱聲一樣肯定。正因為如此,我們可以預期進一步的增稅和金融壓抑;德國已經超過比利時,現在德國公民承擔世界上最高的稅收負擔。目前,民粹主義者呼籲對富人徵收財富稅,然而,若一個國民已經為57,919歐元的總收入繳納42%的最高稅率,那麼,民粹主義者認為誰才是「富人」?特別是多高的收入被排除在財富稅外?這些問題是有道理的。因為以57,919歐元總收入而言,在德國維持生活也僅能勉強打平。

近幾年,匿名場外交易從15,000歐元大幅減少到僅剩下9,999歐元,在購買貴金屬時降到2,000歐元(讓我們看看這個金額還能持續多久)之後, 出現很多反對使用現金的議論。在新冠危機期間,現金被妖魔化成骯髒、易傳染病毒,乾淨的非接觸式支付受到大力宣揚。但病毒是一視同仁的!

攻擊我們的錢幣

與此同時,統治者在公眾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正在努力打造另一堵巨大的隱形牆,防止財富外流。ATAD這個縮寫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嗎? 我說的不是反全球化的課徵金融交易稅以協助公民組織(Attac),而是《反避稅指令》(Anti-Tax Avoidance Directive),它規範了國民遷徙時允許延緩徵稅的可能性,或者更準確地說,它限制了這種可能性。直到目前,在某些條件下,在歐盟境內流動時可以無限期且免息地延期繳稅;現在這項規定將被祕密地廢除和改變。德國在這方面的法律草案,遠比歐盟規定嚴格。如果目前的草案通過,遷徙稅(Wegzugsteuer)將立即生效;若有必要,人民可以根據要求在七年內分期付款,並定期提供保證金。該法律將回溯到2021年1月1日,這尤其背離人民法律的信賴。目前還不清楚,它是否也適用在2021年之前發生的離境情況。如果新法規按計畫實施,由於稅收負擔的威脅,活躍國際的企業家在歐盟境內的自由流動未來將受到嚴格的限制。至於新法律是否符合歐盟法律保障的行動自由,更令人懷疑。而德國立法機構卻忽視這種情況。

每個人都必須清楚認知到,危機持續的時間越長,國家就越需要錢,它的行動就會越貪婪。

不要浪費任何一次危機!

這似乎是政治界的座右銘。最近趁勢推行的厚顏無恥限縮措施,應該讓所有民主人士與熱愛自由的公民感到震驚和恐懼;在新冠危機的陰影下,自由權利受到限制,政府做出了以前不可能的決定。我們都應該密切關注政治發展以及即將通過的法規。

「你可以一直欺騙一部分的人民,也可以暫時欺騙所有的人民。但你不可能永遠欺騙全體人民。」亞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

曾經被《馬斯垂克條約》(Maastrichter Vertrag)排除在外的債務聯盟, 現在從後門引入,並作為唯一的選擇呈現給我們,而這是由既未參加競選,也從未被我們選為歐盟委員會主席的烏蘇拉.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所提出。

德國合約法因為暫停申請破產的義務而受到破壞,最近甚至將該措施延長到2021 年4月底,這表示殭屍企業得以繼續生存,而政客們則為自己換來寶貴的時間。但這不是解決方案,因為這些問題只是被推遲到未來,屆時, 它們將繼續擴大,並將其破壞力提升到最大限度。

中央銀行不停地印鈔。2020年,世界各地的中央銀行為穩定該系統而注入9.2兆美元。這已超過全球國內生產毛額的10%,是2008/2009 年金融海嘯期間資金的三倍!全球債務增加25兆美元,達到約288兆美元的歷史新高,占國內生產毛額近360%;這一發展也在2021年及隨後幾年繼續加速。中央銀行持續地印鈔並維持低利率,甚至進一步降低到負值範圍。目前,30%的政府債券都是負利率,總計共有高達18兆美元的政府債券!不幸的是,趨勢持續向上發展,所有這些措施將導致一連串無法解決的其他巨大問題。

壽險公司處境日益困難,它們不得不投資低利率的政府債券,因此被保險人的養老金正不斷消失;而中央銀行不能提高利率,否則整個國家都會在巨大的債務負擔下崩潰。除了不斷上升的國債外,各國央行的資產負債表也急遽增加。

歐洲央行的資產負債表正以驚人的速度膨脹,不斷打破新紀錄,這只能說明歐元貨幣實驗實際上是多麼不健全;在這裡同樣也看不到任何解決方案。目前,資產負債表總額超過7.1 兆歐元,相當於歐元區國內生產毛額的72%,而且此一趨勢仍在持續上升!(另請參見圖4。)

(圖片來源/商周出版提供)
(圖片來源/商周出版提供)

圖27 顯示整個系統已經變得多麼扭曲:美國的貨幣供應量M1呈拋物線式上升,這剛好可以作為任何教導指數型發展的教材之用。自2020年3月,有史以來所生產的美元中有26%已投入流通。貨幣供應量驚人地增加71%,達到7.11兆美元。

與此同時,世界各國央行正在發展一個數位化貨幣制度,以長期維持負利率,如此一來,公民就沒有機會帶著現金逃離銀行體系。此外,對財政方案的絕望呼聲越來越高,雖然我們會看到規模巨大的振興方案,但是手裡的資金越多,效果就越小;也就是說,效果會急遽下降。隨著每次危機的發生,所需的金額會不斷增加,但收益卻相對地下降。

以美國及其聯準會為例,2000年科技泡沫期間,聯準會的資產負債表為800億美元,利率為6.24%。隨後的2003年則下降到1.13%,只是最近又開始上升。

在金融危機期間,其資產負債表總額已達8,000億美元,利率為5.03%。此後,利率直接降為零。

2020年,負債達7.2兆美元,利率幾乎為零,來到0.36%,而且沿續向下趨勢,因此,我們沒有更多的調降空間來因應另一場危機。我們學習到, 若想成功地對抗經濟衰退,利率必須平均降低五個百分點才能刺激經濟。與此同時,每次危機都使貨幣支出增加約十倍。這意味著,若此一情況繼續下去,在下一次危機中,聯準會的資產負債表總額可能會達到70兆美元左右,利率將大幅降至負值。

富人將越來越有錢!

一如既往,從危機中獲利大有人在。在新冠疫情期間,財富顯著地從底層和中層移轉至頂端,貧富差距因此進一步加大。全世界被迫依賴國家生存的人數,遠遠超過歷史上的任何時期。

世界億萬富翁的財富增加27%,而重分配以創紀錄的速度加速進行,不公平的現象層出不窮。

廉價貨幣與賭博

我親身經歷2001年阿根廷國家破產。那時我還是這個所謂新市場的新鮮人,一個徹頭徹尾的超資本主義者。我在股票市場裡玩耍,當時的股票市場因為受惠於廉價貨幣和低利率之故,呈現出令人難以置信的蓬勃發展;許多人的確因此而致富。我們所有人都投入股市中,共同參與這場賭博遊戲。但即便如此,我的直覺讓我清楚意識到股價不可能一直向上攀升。在一個資源有限的世界裡,不存在無限的成長。然而,在那個時候,我們這些菁英課程的畢業生都被灌輸這個想法:「嘿,你們是未來的執行長,你們已在快車道上。你們都將成為成功與富有的人。你們是高潛力人才!」

但在2001年的阿根廷,我親身感受到經濟和貨幣制度崩潰的速度有多快。短短幾個小時內,人們口袋裡的錢突然間變得一文不值。這個引爆點讓我開始批判性地審視貨幣與金融體系。後來,我在美國同樣親身體驗這種具有啟發性的經歷,又加深我在阿根廷接收到的印象。2004 到2006 年,我非常清楚地看到,那裡出現多年令人難以置信的房地產泡沫。在當時,大學畢業生就可以從銀行獲得一筆巨額貸款置產。對於像我這種在出生前就已經簽訂建築儲蓄合約(Bausparvertrag)的施瓦本人(Schwaben)來說,這實在太荒謬了!當時我十分好奇,從長遠來看,在美國,當你剛從大學畢業,沒有資產,也沒有工作的時候,要怎麼蓋房子?一個人在這種條件下怎麼可 能獲得大筆貸款呢?由於我不相信真有此事,所以陪一個朋友到佛蒙特州(Vermont)伯靈頓市(Burlington)的一家銀行。他走進去,十五分鐘後, 拿著一張35萬美元的支票出來。對我來說,這種瘋狂遲早會自食惡果,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這個朋友之後不僅用這筆錢買了房子、買了一個渦流按摩浴缸,還舉辦了婚禮。這場傳奇般的派對持續整整兩天,是我經歷過最精彩、最瘋狂的事情。之後他和妻子環遊全世界,但現在的他卻已經離婚。妻子走了,房子也沒了,只有債務還留在他身邊!

在美國的這次經歷後,我很清楚自己必須向家裡的人解釋即將發生的事。因為一個沒有抵押品、沒有收入的人能得到這麼多錢,代表這個系統一定有問題!我不得不承認那時我的警告為時過早,因為時值2006年初。又過了兩年,直到大爆炸,才證明我的診斷十分準確!然而,最初我也遭到極大的懷疑。我父親對危機正在逼近的警告做出的反應是,擔心自己可能不得不剝奪兒子的繼承權,因為他可能患有精神病,因為那時候,整個國家呈現一片榮景。

然而,美國也有一些人知道大爆炸即將來臨。任何能計算一加一的人都了解這個現象的不合理處。就像波士頓的朋友說:「嘿,這是個泡沫!這裡發生的事情很荒謬,因為每個阿貓阿狗都可以獲得數十萬美元置產。」我的美國朋友手上擁有多達六處房產。這些人進行所謂「炒房」行為:由於房地產價格不斷上漲,他們能夠獲得越來越多的貸款,所以他們賣掉第一間房產,然後購買更昂貴的房產。這是一個真實螺旋上升的過程,當時大家顯然神志不清。

那些現在已妥善處理好財務狀況,確定方向的人,就能真正創造財富, 特別是在危機中和危機後,他們會成為這場危機的受益者之一,因為現在是創造財富的時機。現在將決定誰能安然度過危機;誰能賺錢,誰會破產,此刻是分出優劣的時刻。而每月只有30歐元的人,當然也可以妥善安排自己的資產,他們永遠買得起1盎司的白銀。

危機就是轉機

不幸的是,事情在好轉之前會先惡化。儘管前景黯淡,但現在還是有機會挽回。有形資產的十年現在正式開始。由於貨幣的閘門持續開啟,利率不太可能再上升。鑑於目前的債務負擔,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持別是美國,能夠承受不斷上升的利率。美國中央銀行遲早會介入,印鈔、購買債券,從而降低利率,這將迎來有形資產的黃金時代,並推高其價格。到2022年底,我預測黃金價格目標會達2,300美元到2,750美元之間,而我預估白銀價格會超過30美元。比特幣經過大幅調整後,2021年會落在6萬美元至10萬美元之間,礦業股也會表現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