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強震》2023登月豪語被打臉「連災區都去不了」 艾爾段成也地震、敗也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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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震餘波持續在土耳其、敘利亞發酵,隨著黃金救援時間過去,13日罹難者已攀升至3萬5000人左右,已超過1999年、1939年兩次大地震的死亡人數。

聯合國人道事務與緊急援助副秘書長葛瑞菲斯(Martin Griffiths)預估死亡數恐怕會超過5萬人。嚴寒氣候、交通中斷、補給缺乏、軍方投入有限甚至救援團體的安全問題,都成為阻礙救援的因素。

土耳其總統艾爾段(Recep Tayyip Erdogan)日前巡視災區時承認政府反應有所疏失,但也表示「這種事情總會發生,這是命運安排的一部份」,並稱批評政府救災不力的言論「卑鄙無恥」。

事實上,艾爾段2002年之所以能出任總理,開啟他掌權20年之路,1999年大地震也推了一把。24年後大地再次動搖,眼看5月14日就要舉行總統大選,艾爾段的權力會「怎麼來的怎麼去」同樣因地震而衰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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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稅」開徵24年到底都用哪去了?

土耳其災區數千棟房屋土崩瓦解的景象震驚全球,艾爾段政府對建商展開調查,BBC報導,土國官方已發出113件逮捕令,至少12人被羈押。

BBC預期還會有更多人遭到逮捕,不過,許多人認為當局此舉是為了轉移民眾對政府的責難。2月6日大地震除了天災外,「人禍」部分也受到關注。

儘管國難通常能團結社會,使民眾更傾向支持現任政府,BBC指出,艾爾段的政治生涯如今面臨危機,他對國家團結的呼籲也遭到忽視。

多年來專家一直警告,土國許多新建物並不符合安全標準,然而政府為促進建築業繁榮,准許違反建築法令的建商僅繳納罰款了事,也沒有嚴格要求他們進行改正,在地震頻發區域也是如此。

貪污腐敗是另一問題,1999年後土國政府開始徵收多種「地震稅」,BBC指其中一種地震稅挹注國庫的金額高達880億土耳其里拉(約新台幣1400億元),然而當局未曾完整說明這些錢到底是投入何種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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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上月球」豪語被打臉「連災區都去不了」

「地震已經決定艾爾段的(政治)生涯。」德國《世界報》(Die Welt)土籍知名記者尤契爾(Deniz Yucel)撰文表示,無論1999年或2023年大地震,國家失能都是問題的一部份,前者使艾爾段受益,而後者將撼動他尋求連任的5月總統大選。

尤契爾的報導時常批評土耳其政府,艾爾段稱他是「間諜」、「恐怖份子」,他曾被控「散播支持恐怖組織的政治宣傳」並審前羈押一年,目前流亡德國。

「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去。」土國《共和報》(Cumhuriyet)前總編鄧達(Can Dundar)持類似看法,他也預期這場強震將埋葬艾爾段的政治生涯。鄧達同樣因政府追捕而流亡德國。

鄧達指控,貪腐腐敗導致「地震稅」有部分金流流向艾爾段的兒子的基金會,導致哈泰省機場蓋在斷層上,而艾爾段因害怕政變箝制軍方力量,使軍隊難以大規模投入救災。

「他說2023年土耳其將能上月球,」鄧達直言,「結果是都2023年了我們連阿德亞曼省(Adiyaman)、哈泰省(Hatay)都到不了。」這兩個省都是土國受創甚深的10個省之一。

鄧達樂觀預期一旦土國上下結束哀悼,他們將進入「國家解放」階段。不過BBC對此持保留態度,認為現在就斷言5月土國選舉結果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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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年前因地震崛起,24年後因地震失勢?

自由派政治分析師葉特欽(Murat Yetkin)回憶1999年大地震時,艾爾段還是伊斯蘭主義保守派「福利黨」(Refah Partisi)的政治明星。

1999年8月17日,土耳其西北部的伊茲米特(Izmit)發生規模7.6強震,該地鄰近該國大城伊斯坦堡(Istanbul),約1.8萬人死亡。災情嚴重被歸咎於世俗主義自由派「祖國黨」(ANAP)的執政聯盟「貪汙腐敗」、「建築法令過於寬鬆」。

當時艾爾段也指責「斷掉的不是斷層,而是國家交通幹線」,談及樓房倒塌,他批評地層調查不夠確實、建築偷工減料云云。

這場地震促使土國接下來幾年陷入政經危機,民眾最後以選票「教訓」ANAP執政聯盟,為艾爾段崛起鋪路。

英國東歐史專家艾蒙德(Mark Almond)在《電訊報》(The Telegraph)表示,艾爾段任伊斯坦堡市長期間(1994-1998)表現受到肯定,世俗派中央政府因他朗誦伊斯蘭民族主義詩歌把他免職,更激起民眾對他的同情心。

艾爾段後加入正義發展黨(AKP)並成為黨魁,AKP在2002年國會選舉後成最大黨,隔年艾爾段出任土國總理;艾爾段在2014年、2018年總統大選皆勝出,在其任內土國從內閣制轉向總統制,權力愈漸集中至他一人身上。

總統、國會大選距今只剩3個月

葉特欽認為2月6日強震可能成為壓倒艾爾段的「最後一根稻草」,土耳其政治意識形態愈形僵化,民眾權利日益限縮,再加上通膨高達57%、人民生活成本飆升,這些因素早已開始侵蝕艾爾段的權力。

艾蒙德指出,艾爾段將地震怪到天意上面,「許多土耳其人正在好奇,如果他(在5月總統選舉)敗選了,他是否也能坦然接受這是上天的旨意。」

土國總統及國會大選距今只剩3個月,是否能如期舉行還得打上一個問號,而尤契爾警告,艾爾段如果失勢他恐採取極端行動。

目前官方並未宣布更改選舉日期,但考量到全國有15%人口住在受影響區域,外界相信艾爾段和反對派領袖將對延期舉辦選舉達成協議,儘管土國憲法規定唯爆發戰爭才能推遲選舉。

另一方面,艾爾段現在不得不接受那些他頻頻砲轟的西方國家的援助,反觀俄羅斯能提供的協助有限,這或許會促使土國社會重新評估誰才是真正的盟友。

艾蒙德建議,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和西方國家一方面要盡力協助土國,一方面應想辦法利用這個機會讓該國站到他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