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論有自由也有責任!台大經濟學生會候選人歧視言論爭議給年輕人的一堂課

公共議題

國立台灣大學近期屢爆歧視案件,台大經濟系學生會舉行正副會長選舉政見涉歧視,引發輿論譁然,而根據台大學生個人獎懲辦法,經台大性平會或性騷擾防治委員會查證屬實,將移送懲處,輕則申誡,最重可勒令退學。

然而,台大學生會4月中舉辦「言論自由月」活動,也發生歧視原住民事件,台大學生會今(22)日在臉書公開道歉聲明,坦言「造成了程度超乎我們預期的傷害」,並承諾會提出檢討報告,盤點活動設疏失所造成的傷害與責任歸屬,同時將與學校共同為校內弱勢族群建立反歧視、建立族群友善的環境。

「火冒4.05丈」爭議,台大學生會道歉允檢討

言論自由的尺度到底在哪?台大學生會日前在校內舉行「言論自由月」活動,由學生自行製作布條,在學校各處懸掛,其中卻有一條布條寫著「火冒4.05丈」,疑似改寫成語「火冒三丈」,將3乘以1.35倍就是4.05,影射「原住民升學保障及原住民公費留學辦法」中,取得原住民語言認證的原住民學生可以在升學管道中加分35%,之後又被發現投稿布條寫明「原住民特權是政府對平地人的暴政」。

針對言論自由月的疏失,台大學生會表示,在活動籌備時,針對言論審查機制所邀集的參與者,多是擔心學生會成為過度施展權力排除異己的掌權者,希望盡量允許不同意見都能參與公共領域的活動,因此隱約形成對於言論寬鬆審查的共識。

但是,卻沒有明定活動對於「仇恨言論」的認定標準,使得當爭議的布條出現時,會內在處理上產生歧見。

學生會認為,舉辦言論自由月的目的是為了促進公共討論,然而在這次的活動設計下,學生會卻忽視了這樣的詮釋落差,加劇了族群間權力關係的不平等,也沒有能夠建立足夠完善的機制,主動來促進實質意義上的對話。這是學生會作為活動主辦的嚴重缺失,我們對此活動造成的所有傷害責無旁貸。

經濟系學生政見涉性別歧視,遭系所送性平會

而在台大經濟系學生的競選政見,也出現明顯的性別歧視內容,包括「LGBTQ與狗不得在會中辦打傳說對決」、「A罩杯以下女生國防必修2學分」、「ㄐㄐ10公分以下要上家政課」等,還出現「原住民、僑生、體育生入學名額減少」、「加設刷卡權限,BMI20以上禁止搭乘電梯」、「禁止系上同學與職業軍人交往」等多重歧視。

事件在網路上延燒,這組候選人後來也在台大學生交流版發文,對於選舉公報中出現許多具爭議的言論,他們對各組族群和社會大眾表達最深歉意,由於不成熟的行為以及玩笑話尺寸拿捏不恰當,讓這些偏激言論出現在選舉公報,造成許多不該有的傷害。

台大經濟系則發出聲明回應,「台大經濟系堅持人權及性別平等。維護言論自由的同時,也不應違反法律規範與人權價值」,並在第一時間通報台大性平委員會,後續行政程序,將依性平會調查結果及國立台灣大學學生個人獎懲辦法辦理,本系亦將啟動輔導機制。

台大經濟系表示,教育的目的,是幫助我們成為一個「完整」的人,自由是完整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學生自治是學生參與公共討論的重要場域,後續本系也將持續教育及輔導,協助學生建立一個平等與相互尊重的公共討論空間。

言論自由有責任,不是玩笑話尺寸拿捏不恰當就可輕輕帶過

只是言論自由並不是漫無邊際、無法無天的自由,它背後的基礎是「言論的責任」,如今據台大性平會處理,被害人或檢舉人申請調完後,性平案件應於3日內移送性平會,性平會於20日內完成受理與否的爭議,如果受理,性平會將組調查小組,2個月內完成調查,並向學校提處理建議及調查報告,再移送學生獎懲委員會等權責機關議處。

根據台大學生個人獎懲辦法,學生如果性騷擾、性霸凌等,經性平會或性騷擾防治委員會查證屬實,視情節輕重有申誡、小過、大過或勒令退學等不同處分,得以見得言論的責任絕對不是一句「由於不成熟的行為以及玩笑話尺寸拿捏不恰當」就能輕輕帶過。

立委范雲則表示,作為台大的老師,看到台大學生這樣直接了調寫出對性別、族群、性傾向、性別認同、容貌、身體、肥胖歧視,讓我感到相當慚愧,自己沒有盡到老師的責任。

范雲指出,從台中一中「烯環鈉」事件到台大言論自由月的歧視性布條,再到校園中、Dcard上隨處可見的厭女言論、蕩婦羞辱,以及課堂上侃侃而談的台女不意外、女權自助餐,我們的性別平等教育、人權教育需要徹底被檢討,「學生的殘酷是老師的責任」。

人權會也看不下去,喊話政府應積極推動綜合性平等法之制定

值得注意的是,國家人權委員會也發聲明指出,呼籲政府加速制定平等法,從制度面維護各群體免於歧視與暴力,並積極推動人權教育。

人權會表示,近兩年大學校園活動或學生選舉中,多次出現厭女、恐同、歧視特定群體、甚至煽動仇恨之活動標語或競選政見。人權會提醒,歧視、貶抑或羞辱特定群體的言行,不論是托詞玩笑、或是選舉政見發表,都已產生敵意環境,傷害、壓迫特定群體的效果。

人權會建議,政府應積極推動綜合性平等法之制定,並透過立法過程,強化與社會溝通性別平等及人權的價值。人權會也將持續監督性別平等教育與人權教育的落實,關注校方後續處理情形,呼籲各級學校鼓勵師生共同討論此類歧視事件,協助理解遭受歧視的處境,促進建立平等與相互尊重的公共空間,一起參與推動性別平等、消除歧視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