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大選》執政、在野無人過半 青年4人有3人買不起房 左右派狂打居住正義牌

國際

23日西班牙提前召開國會大選,然而,無論是執政的左派政黨「社會勞工黨」(PSOE)或右派在野黨「人民黨」(Popular Party)皆未獲得過半席次,左右派陣營無法單獨組成政府。

西班牙國會共350席,人民黨拿下136席成國會最大黨,但就算與斬獲33席的極右派「民聲黨」(Vox)結盟,仍未達到過半門檻176席。社會勞工黨獲得122席,極左派友黨「匯總」(Sumar)31席。

接下來,西班牙各黨若非陷入長達數週的討價還價,試圖組成左右共治的聯合政府,就是在今(2023)年稍晚再舉辦一次國會選舉。

本次西班牙大選既有反映該國和歐盟「右傾」浪潮的指標意義,也攸關多項民生議題,其中青年住房政策成為最大焦點,總理桑傑士(Pedro Sanchez)直言住房是未來十年「國家大計」,若再次當選,會把執政重點放在解決這項問題上面。

 每4名年輕人就有3人買不起房 

西班牙民眾即便不吃不喝把收入全部存起來,根據該國央行,也得8年才能買得起房,是30年前的兩倍時間。這點似乎和台灣不相上下,內政部最新數據顯示,2023年第1季台灣全國房價所得比為9.72。

《衛報》指出,西班牙「住宅自有率」曾高達80%,然而2008年全球金融風暴之際,許多西班牙人付不出房貸後轉向租屋,原本規模較小且缺乏監管機制的租賃市場忽然需求暴增。

接下來十年間西班牙薪資成長僅3.4%,租金卻大漲51.4%,如今該國「住屋成本超過負擔率」(住屋成本超過收入4成者佔總人口的比例)是高居全歐之冠的42.1%。

另一方面作為觀光大國,西班牙房市有觀光化、雅痞化(gentrification)趨勢,觀光業及海外投資客炒熱房市,住房被視為一項「投資」而非人人應該享有的權利。地中海沿岸及離島是租金飆漲最顯著的地區,在南部著名觀光勝地馬拉加(Malaga),2023年第1季房租年同比已經上漲20.4%。

上述種種問題催生了相關的社會運動,例如逕自佔據空屋居住或使用的的「佔屋運動」(Movimiento okupa),它主張以行動實踐「居住正義」,但也因非法入侵、佔領而備受爭議。

總理推首條「住房法」趕在選前上路

《彭博社》報導,儘管利率上升、購買力下降,馬德里(Madrid)房價成長速度仍高於其他歐洲首都,凸顯該國住房短缺困境,成為桑傑士連任之路一大障礙。

桑傑士顯然意識到這項問題,儘管領導的是弱勢政府,他還是成功讓具有重大意義的「住房法」獲得國會通過,並在5月26日上路。

這是西班牙1975年民主化以來首條「住房法」,強調「居住是人權」,旨在確保房價和租金處於合理價格,避免民眾因無法負擔就被趕出住處變成遊民。

「住房法」內容包括將2023、2024年租金調漲幅度上限分別訂為2%、3%,調降房價熱區租金,加強保護面臨驅逐令的租客,懲罰房產空置的屋主等等,種種改革也是為了爭取歐盟復甦基金」的一環。

釋出5萬戶法拍屋、國防部土地蓋公宅

此外5月桑傑士宣布,年收入不到3萬7800歐元(約新台幣130萬元)的35歲以下青年,以及扶養幼年子女之家庭的首購族,可向國家信貸局(Instituto de Crédito Oficial)貸款20%房貸。

《路透社》報導,西班牙有數百萬青年仍和父母同住,僅16%人離家自立,遠低於歐洲平均32%。

為了幫助年輕人「離巢」,4月西班牙政府也宣布將釋出由壞帳銀行Sareb持有的5萬棟法拍屋,提供他們以合理價格承租,以彌補該國公共住宅不足的問題。

4月底桑傑士再加碼,宣布在國防部土地上興建2萬戶公宅,西班牙政府的目標是建造及整修共11.3萬戶公宅。

右派警告「限制租金」打房會有反效果

儘管祭出上述種種政策,桑傑士領導的社會勞工黨在5月28日地方選舉仍以慘敗收場,他因此訴諸提早舉行大選,然而7月23日他也只勉強守下「右派無法單獨執政」這條防線。

保守派政黨抗議桑傑士的「住房法」是侵犯財產權,而且政府出手干擾市場、限制租金會適得其反,降低房地產商和房東增加供應住房的意願,或甚至乾脆投入觀光租賃。

人民黨希望廢除「住房法」並以「國家契約」(pacto de Estado)提出另一項房貸計畫,讓35歲以下青年可獲得高達房價95%的抵押貸款。

而比起桑傑士,人民黨主張更強硬處理「佔屋運動」,除了加重刑責外,允許官方在24小時內驅逐佔屋者、禁止他們適用住房福利政策等等。

民聲黨同樣呼籲撤銷「住房法」,對「佔屋運動」採取零容忍立場。它主張釋出政府和自治區土地、減稅、取消房屋首購增值稅(IVA)以促進住房建設和購屋。它也指出全國需要一致的觀光住房規範,以抑制房價上揚。

住房政策成為西班牙各黨搶著端出牛肉的兵家必爭之地,然而,目前沒有一黨能說服大部分民眾選擇他們的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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