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主導的金磚集團擴張至11國 金磚四國之父質疑「象徵大於實質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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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爾(Jim O'Neill),金磚四國(BRIC)之父,他曾任英國財政大臣、高盛資產公司(Goldman Sachs Asset Management)董事長。

2021年我創造「金磚四國」(BRIC)一詞時,我想強調的重點是全球治理必須有所調整,以納入這些世界上最大的新興市場。中國、俄羅斯、印度和巴西不僅在這個群體名列前茅,他們加總起來還統轄著全球近半人口,他們顯然應該獲得一定的代表性。

過去20年來,一些人把我最初關於金磚四國的文章誤解為某種投資報告,其他人則解讀我是在為金磚國家(BRICS,2010年南非加入這個集團)這個政治集團背書。然而我從來沒打算這麼做。相反地,自從2009年巴西和俄羅斯外交部長提議建立一個正式的BRICS政治集團時,我懷疑除了象徵性舉措外,這個組織還能達成其他什麼目標

如今BRICS宣布接受6個新會員國──阿根廷、埃及、衣索比亞、伊朗、沙烏地阿拉伯、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我想再次提出相同的問題。畢竟做出這項決定,看來不是奠基於任何明確的目標,更別說有何經濟標準可言。舉例而言,為什麼印尼沒有受邀?為什麼是阿根廷而不是墨西哥,是衣索比亞而不是奈及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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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中印BRICS沒一個能打

BRICS的象徵性權力顯然會增加。南方國家(Global South)對二戰後全球治理組織「過於西方」的質疑日漸加深,BRICS能利用這點。BRICS時不時就會把自己當作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的代言人,這個群體當然是排除了美國和其他先進經濟體。BRICS提醒所有人,現行國際體系結構已經無法反映過去30年來全球經濟的變遷,它在這方面做得相當成功。

購買力平價(purchasing power parity,下簡稱PPP)而言,BRICS確實比七大工業國組織(G7)大一點。不過由於BRICS的貨幣交易價格遠低於其PPP所指的水準,當以現行名義美元(nominal US dollars)計算,BRICS的PPP依然大幅落後G7。

中國確實也站穩了自己身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地位。中國的名義GDP是日本和德國的3倍有餘,大約是美國的75%。同時印度快速成長,試圖在2029年成為全球第三大經濟體。然而其他BRICS國家沒有一個的表現比得上中印。今日巴西和俄羅斯在全球GDP的占比與2001年相差無幾,而南非甚至不是非洲最大經濟體,奈及利亞已經超越了他。

BRICS、G7都無法應對今日全球挑戰

當然,一些G7國家也面臨相同處境。多年來義大利和日本的經濟成長近乎停滯,而英國也是在苦苦掙扎。如同中國憑自身經濟規模是其他國家總合的兩倍而在BRICS占主導地位,其他所有G7國家加起來也仍不及美國。如今美中在各自集團所佔據的統治地位更甚於過去。這樣的動態指出,無論G7或BRICS(不管是否擴張)都不太可能應對今日的全球挑戰,而如果沒有對方以平等方式直接參與,兩個集團的成果也將相當有限。

國際社會真正需要的是「20國集團」(G20)再復甦,G20包含G7和BRICS等關鍵國家,同時又有其他國家參與。G20才是處理全球議題的理想平台,例如經濟成長、國際貿易、氣候變遷、疫情防治等等。雖然G20現在面臨嚴峻挑戰,它還是可以重拾2008-2010年間的精神,協調國際社會共同應對全球金融危機。美中總有一天必須克服雙方差異,讓G20恢復其中心位置。

中印是BRICS發展關鍵但關係不睦

至於BRICS,如果主要成員國真能認真追求共同目標,在次層級而言該集團或許能發揮更多作用。然而中國和印度幾乎無法就任何事達成共識,而且考慮到當前中印雙邊關係的狀態,他們不太可能希望對方在重要國際組織獲得更多影響力(除非他們能平等制衡對方)。

也就是說,如果中國和印度能解決邊界紛爭、發展更具建設性的關係,不僅兩國能因此獲益,國際貿易、全球經濟成長、BRICS的作用也是如此。中印能在許多領域進行合作,並影響其他BRICS成員和其他南方國家。

美元霸權是另一項重大議題。過度依賴美元,並因此依賴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Fed)的貨幣政策,對國際社會而言不是非常健康。歐元或許有機會削弱美元霸權,如果歐元區國家允許其金融工具的流動性和規模大到足以吸引世上其他國家。同樣地,如果BRICS成員國──尤其是中國和印度──實施重大金融改革以達成上述目標,我們幾乎能肯定,他們的貨幣會更廣受使用。然而如果BRICS繼續囿限於抱怨美元,在抽象的BRICS共同貨幣上鑽牛角尖,他們就不太可能有何成就

© Project Syndicate

註:本文是由《信傳媒》洪培英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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