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韓釋放美國大學生幕後祕辛

國際

去年年初因為試圖取走一張政治海報而遭到北韓政府判刑15年的美國大學生Otto Warmbier,在關押超過一年後終於在上周獲釋返國,雖然美國國務院透露美朝雙方在5月初於挪威舉行的非正式會談促成了Warmbier獲釋的結果,不過根據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的報導,實際上美國政府的非官方代表在過去一年曾經多次和北韓外交官員進行秘密協商,除了以帶回美國人質作為主要目標外,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就核武問題與北韓建立外交溝通管道。

報導中指出,相關的秘密協商工作主要是由華府智庫新美國基金會(New America Foundation)的董事暨資深學者Suzanne DiMaggio進行主導,DiMaggio長期涉入中東與亞洲地區的安全議題,並曾多次幫助美國和那些具有利益衝突的國家建立體制外的非官方外交溝通管道;在美國前總統歐巴馬主政時期,就是因為DiMaggio先和伊朗政府官員舉行了多次半官方形式的「二軌會議」(Track II meeting),最終才促成了美國與伊朗雙方在2012年就限制核武發展以換取解除國際制裁一事達成正式協定。

去年年初開始建立二軌對話

在2016年年初,DiMaggio開始透過中間人在瑞典斯德哥爾摩與北韓官方建立二軌對話,隨後並在2月份時首次飛往平壤嘗試解除日益升高的北韓核武危機,而北韓方面派出的代表則是外交部北美事務局局長崔善姬(Choi Sun Hee),此人長期以來都在北韓核武與飛彈議題的對外協商工作中扮演重要角色,不但英文十分流利,並且外界咸信她能夠與北韓領導人金正恩進行直接對話。

不過隨著Warmbier遭到北韓政府羈押的消息公諸於世,要求北韓政府釋放Warmbier逐漸成為DiMaggio的另一項主要目標,但卻也因此提高了核武相關談判工作的複雜度與困難度。

北韓外交體系完全被排除在外

在此同時,曾擔任新墨西哥州州長與能源部長職務的Bill Richardson則是透過個人管道與北韓外交官員安排了將近20次的私下會談,並曾在去年9月派遣個人代表前往平壤尋求Warmbier的獲釋,不過卻未能獲得任何正面的訊息。Richardson在接受訪問時指出,他認為自從金正恩掌權之後,有關美國人質的相關事務便已全權交由北韓國安單位主導,而北韓的外交體系基本上已經完全被排除在外。

在美國總統川普於今年1月20日正式就任後,國務院原本有意安排崔善姬在2月份造訪紐約與國務院北韓事務特別代表尹尚如(Joseph Yun)進行會面,然而此時卻發生金正恩同父異母的兄長金正男在馬來西亞遇刺死亡的事件,由於外界普遍相信此事背後是由金正恩一手主導,使得此項計畫在臨行前最後一刻被迫取消。

5月舉行的奧斯陸會談

之後到了5月,在DiMaggio與挪威政府的協助安排下,尹尚如與崔善姬終於在奧斯陸舉行了一場2小時的會談,雖然尹尚如在會議中表達出對於美國人質近況的關切,但根據當時與會的官員透露,崔善姬完全沒有提到Warmbier的身體健康出了任何問題,僅承諾可以安排美方透過瑞典駐平壤大使館來接觸關押在北韓的美國人質。

根據國務院表示,直到北韓方面突然在6月6日邀請尹尚如與北韓駐聯合國大使進行一場直接會談,美方才在此次會議中首次知道Warmbier已經陷入了昏迷,而國務卿提勒森(Rex Tillerson)在知道消息後便立刻指派尹尚如帶領醫療團隊前往北韓將Warmbier帶回美國。

藉此試探美國政府的態度

儘管北韓政府此時終於同意釋放Warmbier,並似乎有意藉此試探美國政府對於核武議題的態度,在由奧斯陸返回平壤途中,崔善姬便在過境北京機場時向記者表示,只要條件許可,北韓將會願意就核武議題與美國政府官員進行談判。

然而回國後的Warmbier早已成為沒有任何知覺反應的植物人,醫院檢查也發現他的大腦組織缺損嚴重,顯示他在遭到北韓關押的這一年多期間恐怕受到許多不人道的對待,這樣的發展顯然只會替美朝關係帶來雪上加霜的負面效果。

DiMaggio指出,就Warmbier在醫院檢查報告中所描述的身體狀況來看,現階段美國與北韓之間要在外交途徑上出現任何進展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她建議北韓政府如果立刻釋放仍被關押在北韓的其餘三名美國人質,或許還能夠替未來可能的進一步會談營造較為有利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