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選過後》8位不分區立委直接開工 柯文哲沒有樂觀理由 民眾黨有六大挑戰要面對

政治

赤壁之戰奠定了三國鼎立的局面,2024年1月13日台灣總統大選結果,台灣政壇也開啟了民進黨、國民黨、民眾黨三足鼎立的全新局面。

民眾黨取得8席不分區立委,成為立法院關鍵少數,立法院成為民眾黨接下來的主戰場,就在選舉結果出爐隔天(14日),民眾黨黨主席柯文哲一早就召集8位準立委開會,民眾黨8席不分區立委也在選後上班日第一天(15日)舉行記者會直接開工,由黃珊珊、黃國昌帶頭,拋出即刻啟動監督國會改革的行動、未來國會議事運作原則,要藍綠兩黨先承諾國會改革再來談選舉立法院正副院長選舉,絲毫不給藍綠喘息空間。

不分區準立委立院直接開工

選後外界大多以民眾黨成為關鍵第三黨,贏的年輕人支持等角度樂觀看待民眾黨後勢發展,但其實不管是民眾黨或是在敗選後拋出「四年後把國家贏回來」的柯文哲,後續都將會面臨諸多困難與挑戰,前景絕對不會是一片坦途。

從大選的結果來看,柯吳配得票數369萬、得票率26.46%,國會取得不分區8席,外界雖認為已成立四年的小黨來說算是成績不錯,不過不可諱言,這樣的結果其實是低於民眾黨內部選前預估10席不分區,得票數至少贏過國民黨侯康配的目標。

為何選舉結果低於內部預估?這是強調理性、務實、科學的民眾黨及柯文哲第一個必須面對的問題。

挑戰一:雙北成為得票最大破口

我們從六都等八個人口超過百萬的縣市來看,柯文哲在台北市拿下366854票、得票率僅23.79%,遠低於全國總得票率26.46%,與2022年九合一大選,黃珊珊在台北市的得票率25.1%、得票數為342141票,把柯與黃在台北市的得票數相比較,柯只多出24713票。

柯文哲執政八年的本命區,分別輸給藍綠各22萬票,成為這次總統選舉敗選的重要破口,台北市的八年政績雖然因為砍掉老人津貼1500元的問題,導致大多數年長者不願意把票投給柯文哲,不過在台北市,柯文哲的光環竟然只比黃珊珊多2萬多票的原因是什麼?八年政績加上團隊打了一年多選戰,卻沒辦法進一步獲得台北市民的認同,這恐怕需要柯團隊進一步深入檢討找出根本問題。

此外,在人口超過4百萬的新北市,柯文哲輸給綠營30萬票、也輸給藍營22萬票,也就是說光是雙北650萬人口大都會區柯文哲就輸給綠52萬及藍44萬,大票倉出現大失血,這成為柯文哲無法超越國民黨侯康配的重要致命傷,也造成即使在人口相對年輕的桃園、大新竹、大台中表現不錯,但仍難以彌補雙北缺口。

挑戰二:「文昌合體」效應沒充分反應在政黨票上

再來,從第三勢力的政黨票切入來看,2020年剛成立不久的民眾黨拿下159萬票、時代力量在黃國昌號召下拿到109萬票,當時民眾黨加上時力一共拿下268.69萬政黨票,這次沒有黃國昌的時代力量拿到35萬政黨票,換句話說,2020時力拿到的109萬政黨票當中,可能有74萬票是衝著立院戰神黃國昌而來的。

把2020民眾黨拿到的159萬票加上當年因黃國昌效應時力拿到的74萬票,加總一共是233萬票,而2024大選黃國昌在11月下旬選戰最後關頭加入民眾黨,這次民眾黨拿到304萬政黨票,兩相比較之下,「文昌合體」後的民眾黨拿到的不分區政黨票增加71萬票,成長幅度約三成,顯然「文昌合體」的效應並沒有充分發揮,後續應該還有成長空間。

挑戰三:要選民分裂投票,違反一般民眾投票行為

另外,民眾黨沒有足夠的人才,沒有提名區域立委,結果就反映在總統及政黨票上面。

台灣的總統大選,選民會拿到三張選票,一張是總統副總統、一張區域立委、一張不分區政黨票,民眾黨在全台灣只有提名11席區域立委,這與台灣選民的投票行為出現相違背的情況。

舉例來說,一位戶籍在彰化、南投、雲林、嘉義、花東等選區投票所的選民,他們很清楚知道進入投票所之後,要選的當地某黨立委,但是其中卻沒有民眾黨提名的區域立委,一位具有民調及社會行為研究的專家就表示,民眾黨沒有提名區域立委,卻要選民把總統票投給柯文哲,這樣分裂投票的做法,其實已經違反台灣「一般選民」的投票行為。

柯文哲的造勢場合有滿滿的年輕人,不過年輕族群投票率低,有多少能轉換成選票?並不容易估算。(照片來源/台灣民眾黨)

其實從這個角度來看,民眾黨台中一選區提名蔡壁如參選區域立委,蔡壁如最後雖然以些微票數敗給蔡其昌,但中一選區柯文哲的總統票表現還不錯,其中大甲得票率31.08%、清水30.16%、梧棲32.24%,總統票的得票率都超過三成,高於全國平均。

另外,蔡壁如參選的外溢效果甚至牽動到隔壁中二選區沙鹿,在沙鹿柯文哲拿到32.62%的得票率,也高於全台的26.46%。

挑戰四:缺乏組織紮根,空戰難觸即數位落差的長者及地區

要打贏全國性選戰,陸戰的組織動員與空戰的議題主導可說是缺一不可。民眾黨善於創造聲量、主導議題,小草公民運動打得有聲有色,但缺乏穩定的組織動員,加上沒有全國性選舉的操盤手,也缺少打全國性選舉的經驗,年輕死忠的柯文哲支持者也許挺到底不會有掙扎,但年輕死忠者在人口中有一定比例,這個人口比例,並不會大於民進黨或國民黨在地可以動員的比例。

民眾黨這次大選,初期以空戰為主的選戰打法或許還過得去,但到了選戰後期,三方進入最激烈的殊死戰,當藍綠雙方都用最嚴厲的「堅壁清野」方式,試圖殲滅對手,如傳統電視台全面封殺柯文哲、甚至連廣告都不給下,民眾黨擅長的空戰只剩下YT等自媒體可以發聲,對於只接觸傳統媒體的長者來說,柯文哲的訴求沒辦法往高年齡層擴散,在選戰中形同被消音。

此外,都會區或許可以打空戰,但中南部或是長者有嚴重的數位落差,這一塊也是空戰無法觸及的地方,柯文哲與支持者相約「四年後要把國家還給人民」,但民眾黨要如何走得遠?小草要不要紮根?地方組織要不要開始耕耘?這些都需要從長計議。

套一句柯文哲很愛說的「不要期待一天改變這個國家,但什麼都不做就都不會改變」,同樣的如果選後民眾黨什麼都沒做,那四年後難道還是打游擊戰,然後又要志工扛氣球?

柯陣營沒組織,靠著支持者扛氣球活動彌補陸軍不足,但政黨要長久經營,還是需要在地方紮根。(照片來源/台灣民眾黨)

從這次大選的得票來看,桃園、大新竹包括苗栗、大台中包括彰化是民眾黨得票率高於全台的地方,桃園、台中、苗栗得票率超過三成,如果好好紮根經營,接下來大有可為。

而新北裡頭,人口結構相對年輕的新莊、樹林、鶯歌、三峽、土城、蘆洲、五股、泰山、林口,桃園的楊梅、中壢、龜山,以及台中的西屯、南屯、北屯以及中一選區海線部分,彰化的彰化市、和美、員林都高於全台得票率,大新竹更拿到35%左右的得票率,顯然桃竹苗以及大台中濁水溪以北,是民眾黨接下來地方組織可以耕耘的地方。

畢竟下一場大選、2026的地方選舉很快就會到來,民眾黨如何在這次得票的基礎上在地方上紮根,這些未來的藍圖以及落實的途徑,都需要進一步擘劃。

挑戰五:戰場轉換,立法院及未來執政需要大腦

柯文哲從台北市長卸任後,民眾黨失去台北市這個執政根據地,新竹市雖然也是民眾黨執政,但量體無法與台北市相比擬,這次大選拿下8席不分區,立法院正式成為民眾黨的主戰場,8席不分區中,除了黃國昌,其他人都沒有當過立委的經驗,接下來立院法案的研究、議題的設定及主導,都與在北市府的時候不一樣,接下來怎麼留住人才?培育人才?是不是要成立智庫,當成立院質詢、法案研究甚至未來治國綱略的大腦及後盾,這也需要黨主席柯文哲想清楚。

柯文哲的支持者自稱小草,選後小草可能會遭到對手陣營的威脅利誘甚至分化,這些都是未來不可知的因素。(照片來源/台灣民眾黨)

挑戰六:小草可能遭踐踏,也會面臨來自藍綠陣營的拉攏及分化

柯文哲把這次總統大選定位為一場公民運動,支持者也以小草自居,接下來,柯團隊、民眾黨黨公職、支持者甚至可能也會面對來自藍綠兩陣營更嚴酷夾擊、拉攏及威脅利誘可能層出不窮,黨內的內鬥問題可能免不了,這在選後第一時間已經有人搶著出來開砲了,之後可能陸續會面臨到有人退黨變成柯黑、內部的人跟媒體爆料等等。

也就是說,藍綠對民眾黨人士的拉攏,對小草的威脅利誘或是踩踏恐怕是沒有辦法避免,此外,年輕人忠誠度低,當大選結束、「阿北」的新鮮感逐漸降低,看熱鬧的支持者就會慢慢的離開,況且任何一位當權者看到一個隨時可以號召數萬青年上街頭的政治人物,誰不會感覺到芒刺在背?

柯文哲躋身百萬網紅,民眾黨現在看似風光,動不動就可以博得聲量搶到版面,但民眾黨千萬要切記曾經一度風光的時代力量最後是如何遭到分化而土崩瓦解,時力的殷鑑不願,民眾黨跟柯文哲的前景絕對不是一片坦途,而是充滿了不確定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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