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林中毒案》關鍵「一句話」成破案曙光 馬偕重症醫護高度警覺+毒物科快速解鎖

食品安全

今(113)年3月底爆發震驚全國的寶林茶室食物中毒案,至今已累積34通報數,其中2例死亡、4例仍在加護病房救治中、3例一般病房,25人已返家休養,該案為台灣首次驗出邦列克酸( Bongkrek acid)的食物中毒案。 

在寶林茶室食物中毒事件中,馬偕紀念醫院毒物科與重症醫學科團隊合作,迅速推測引起此次食物中毒案的主要元兇-邦列克酸,並在今(12)日召開記者會分享發現「元凶」的始末。

總院長張文翰在會上表示,臨床醫護人員的警覺與針對病患病史的詳細詢問,再加上多一點的探查與好奇,協助社會在大海撈針下找到些許脈絡,為全國食物中毒案開啟調查源頭,張文翰也說,為鼓勵醫療團隊,院內已在4月9號全院大禮拜中進行內部表揚。 

關鍵一句話成重要線索,邦列克酸中毒病症與以往敗血性休克有別

回顧此次事件,是由加護病房值班醫師與加護病房護理小組長葉淑美分別在3月21號、24號先後接觸2位病人,發覺2位患者在病情發展跟檢驗報告數值類似,「基本上我是在第2例病人進來以後,隱約聽到家屬提到越南河粉」,而單位上又剛好有另一位(第1例)因不明原因急性肝衰竭的病患也吃過河粉,通報值班醫師後,進一步詢問雙方家屬了解情形,才發現2位都在同一家餐廳用餐過。 

而就是「兩個人都曾吃過同樣的食物」這關鍵一句話,交班由專科護理師告知重症醫學科主任王薏婷做進一步處理與釐清。 

在加護病房待了7年,並對解決各種感染症引起的敗血性休克的有豐富經驗的王薏婷表示,在接觸第1名病患時發現,該個案症狀與過往常見的敗血性休克有所不同,而且還嚴重許多,「肝、腎、呼吸同時衰竭,這樣急性個案一年大概百萬分之個位數」,治療反應也與預期有落差,「24小時內讓血壓回穩後,肝腎數值也無改善」,讓王薏婷對致病因素打上大大問號。 

個案病程紀錄詳細,毒物科靠急診空檔詳查文獻

直到3天後接觸第2名個案,王薏婷由專科護理師告知2個案狀況,發覺2個案病程、接觸史、抽血數字等都十分類似,再加上於25號上午從新聞知道該餐廳將於3月底歇業,使她直覺反應是「食物被下毒」或者有其他外力介入,為查清原因,於26號上午諮詢急診醫學部毒物科主任蘇昱彰意見。 

一環接著一環,蘇昱彰為求謹慎,建議同時進行特定檢測,排除如A型肝炎、E型肝炎等傳染性疾病的可能,在確認兩位病患都食用過河粉後,快速查找醫學期刊,進而推測邦列克酸(最早譯名為米酵菌酸)的可能性極高,在急診上班時沒病人的空檔,找到相關文獻佐證後,在下午2點左右就迅速回覆。 

蘇昱彰表示,主要還是有賴於重症醫學科第一格病歷紀錄相當完整,包括去過哪些地方、吃過甚麼都很清楚,因為在毒物學中,若有2個人(含)以上有相同接觸史就須懷疑食物中毒事件;此外,除了2案例的肝指數從1.2千到1.2萬十分異常外,因為關鍵字「河粉」,也讓蘇昱彰搜尋文獻中有初步方向,發現雖然全球案例稀少,但在2020年的廣東也有發生過河粉中毒案。 

而在3月27號由衛福部邀集專家與各醫院招開緊急會議時,蘇昱彰、王薏婷與重症醫學科主任郭立國共同出席,並將此發現在會中報告過程,讓原本膠著案情獲得重要突破。 

後續以支持療法為主,馬偕:隨時檢測肝腎功能,能自己恢復最好

王薏婷也強調,此次能夠及早鎖定辨別毒物種類,完全有賴於醫療團隊的合作,醫師與護理師們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對不明病徵展開追根究柢的態度,才得以掌握關鍵毒物,這才是釐清此案的關鍵因素。

針對個案後續治療方面,王薏婷指出,因為這是台灣第一次遇到邦列克酸中毒個案,重症醫師也是第一次面對,目前著重在於肝腎的支持療法為主,用血漿置換術把毒物洗出來;至於先前傳出個案可能須進行肝移植手術,因為牽連到病患隱私,不方便多說,但郭立國補充,醫院隨時都在檢測肝腎功能是否有回覆跡象,因為肝臟移植後,會者需要終身服用抗排斥藥,因此未來若能自己恢復是最好,會往這方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