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4月17日一篇報導指出,北京政府對中國800多萬拖欠債務人(俗稱老賴)施加多重懲罰,使得追繳未償還債務成為一項艱鉅的任務。
40多歲工廠女工成老賴,被禁搭高鐵
報導舉了幾個真人真事,例如廣東鄉下少女秦黃生(音譯)從16歲開始,離開家鄉到都市工廠做線上作業員,她曾經夢想在城市過更好的生活。
現在,40歲出頭的她背負著4萬美元(約130萬元台幣)的個人債務,但每個月只領取基本工資400美元(1.3萬元台幣)。債權人向她催討債務,於是她被禁買中國高鐵的車票,這只是政府對拖欠債務者的諸多懲罰手段之一。
當她乘坐破舊骯髒的慢速火車上,有時會看著其他乘客,心想:「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都像我一樣欠債。」
中國各地有數百萬人欠債、還不出來,被懲罰的制度壓垮。北京以扣押違約債務人的工資或限制他們獲得政府工作,並且禁止他們搭高鐵和搭飛機出外旅行等方式,打擊拖欠債務人。
許多「老賴」被禁止購買高價的保險單,也被禁止出國度假或住在高檔飯店,如果他們不遵守規定,警察可以拘留他們。
債務違約黑名單的人數大增約50%
自2019年底以來,公開的政府債務違約黑名單的人數大增約50%,目前達到830萬人。當債務人不履行償還款項的法院判決或被認為不配合法律訴訟時,法院可以將他們列入黑名單。
與美國最大的不同是,中國不允許多數「老賴」宣布破產以便一筆勾銷所有壞帳,然後繼續生活,包括被詐騙的倒楣人在內,有些中國學者批評這項制度不公平。
過去5年內,中國家庭的負債飆升50%,目前達到11兆美元左右。雖然低於美國人民整體欠倩的17.5兆美元債務,但是中國人均所得只有美國的10%,對中國人民來說,11兆美元是鉅款。
即使中國房價大跌、通貨緊縮風險加深、失業成為日常挑戰,中共領導人仍希望讓國民增加支出。但用於償還債務的每一美元,都會排擠原本可用來購買新衣服或支付假期的費用。
因為債務人如果不幸成為老賴,受到的諸多懲罰太嚴重,所以,許多家庭寧願存錢,也不願花錢,消費行為更加保守。
許多家庭寧願存錢,也不願花錢
中國政府周二(4月16日)公布,第一季中國消費品零售銷售年增4.7%,落後整體GDP的5.3%增幅。中國許多人削減支出的同時,政府優先考慮推動製造業生產和出口,這種策略正在加劇與西方之間貿易緊張關係。
由於多數中國消費者面臨財務壓力,蘋果、雅詩蘭黛和通用汽車等西方公司公布在中國的銷售疲軟。
中國官員沒有回應有關「老賴」黑名單制度的問題,政府先前曾表示,他們只針對那些有能力償還債務但拒絕還債的債務人。
中國房地產幾十年的繁榮景是導致個人債務上升的重要關鍵,因為許多人必須借更多錢來買房子。一些買家承擔額外的債務來買進更多投資用途的房產,有時讓它們空置。
許多欠債者背負卡債、房貸、信貸
如今,房市榮景已經結束,房價一落千丈,許多人陷入無力償還房貸、信用卡借款、信貸等債務的困境。
根據房地產研究公司中國指數研究院的數據,2023年掛牌的法拍屋數量大增43%,達到40萬戶。個人債務增加的部分原因是,隨著經濟停滯,越來越多人刷信用卡或利用個人信用額度來應付開支。
許多經濟學家認為,短期內中國不可能出現美國式的金融危機。國家對銀行體系的控制意味政府可以吸收損失並在緊急情況下注入資本。過去2年,家庭債務也基本上趨於穩定,因為許多人優先動用存款來償還債務,而不是血拚購物或投資股票。
不過,「老賴」債務人普遍背負巨額的個人債務,仍然是中國領導層頭痛的問題。
芝加哥大學經濟學家蘇菲表示:「即使沒有發生金融危機,家庭債務激增也往往會導致糟糕的宏觀經濟結果。中國沒有簡單的解決方法。這個負面循環的周期一旦開始,通常會是痛苦、漫長且難以預測何時結束的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