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總統賴清德、準閣揆卓榮泰陸續公布內閣名單,其中最受矚目的財經閣員,被外界認為最感陌生,但也讓不少業內人士覺得眼睛一亮,有「驚豔」的感覺,其中,討論度最高的應該就是未來的金管會主委彭金隆。
令人跌破眼鏡的「大黑馬」,性格中有「阿巴多的影子」
出身學界的他,曾經是基層公務員,後來出國唸書,回台後擔任教職,在金融保險領域浸淫多年,也是政府很多金融相關政策諮詢的對象,專業能力備受肯定。但他這次何以能在人才濟濟、背景雄厚、資歷傲人的金融界脫穎而出?應該與他長期參與金融政策討論、寫文章發表觀點有關。
這位被外界形容是「大黑馬」的新任金管會主委彭金隆,雖然讓大家跌破眼鏡,但金融圈人士認為這是「意外中的不意外」,幾次在公會政策小組開會討論時,就可發現彭金隆的性格中有「阿巴多的影子」。
在古典音樂領域享有極高評價的柏林愛樂首席指揮家卡拉揚(Herbert von Karajan)逝世後,誰是他的接班人?引起各方高度關注。最後由柏林愛樂團員票選出阿巴多(Claudio Abbado)繼任首席指揮兼藝術總監。
各家不同觀點,他能提「折衷方案」
阿巴多何許人也,在卡拉揚這位「指揮帝王」巨大身影之下,是如何得到柏林愛樂團員的支持?1966年12月,阿巴多初次指揮柏林愛樂樂團,然後在1989年柏林圍牆倒塌後,他成為該樂團的客席指揮,之所以能得到柏林愛樂團員支持,就是因為他謙沖為懷,與時俱進,大力推廣並支持當代音樂…。
為什麼會說彭金隆的性格中有「阿巴多的影子」?是因為壽險公會底下有一個「政策小組」,常常會針對政府政策提建言,他們會邀請學界巨擘參與討論,與會的都是大教授,也常在報章媒體寫文章,彭金隆是其中一位。當大家觀點交鋒不相上下時,據說彭金隆總能適時提出一個大家都可以接受的「折衷方案」,想辦法往前推進,讓大家可以繼續討論下去,而不是卡住、停擺、畫上句點。
第三位學者出身的主委,「管制」之餘更該「興利」
「學者從政」褒貶不一。歷任金管會主委除了首任龔照勝來自業界,還有「斜摃律師」顧立雄,多數主委都由財金官員轉任,而事務官出身的多半性格偏向保守、習慣聽命,較不容易有大開大闔的格局,從學界來的只有出身中央院的施俊吉和胡勝正,彭金隆是第三位,出自政大。
當初金管會成立的宗旨有「管制」,也有「興利」。「管制」的功能在之前的累積已有基礎,但「興利」的功能有待彰顯,這要靠大家一起努力,也要靠未來新主委繼續「擇善固執」。只是這個「善」必須與時俱進,適應新時代需求作調整,不然銀行、證券、期貨、保險等相關金融商品,或許當下瘋狂熱銷,之後卻因為潮流改變及政策、法規要求,而成為業者痛苦的根源,「10年前是業績,10年後變業障」。
以前幾年的防疫保單為例,更不用等到10年,疫情好轉就立刻豬羊變色。再以近期令全民瘋狂的ETF為例,募到太多資金,為台股加油添火,但熱到最高點後就一夕翻轉「抗漲」又「助跌」。大環境如此快速轉變,但這中間金管會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接軌國際也要在地化,可以健康檢查但不能抄家
當資金大量流入台灣,尋求更高獲利標的,金管會是要引導?還是防堵?答案很清楚。說穿了,金管會就是維持金融秩序,讓金融商品多樣化,幫助業者各自發展特色就好,毋須過度干預,這樣才有金融創新的契機。
雖然金管會為了吸引更多國際資金進入台灣,把「接軌國際標準」當作重要政策目標,以提升台灣的信用評等,但國際標準也不能硬套,硬是套用會倒一拖拉庫,要如何在台灣在地化,是高難度挑戰,如何得出折衷方案,也是彭金隆上任後立刻要面對的挑戰。
此外,負責維持金融秩序的金管會檢查局,雖然責任重大,卻也同時被認為極度擾民。或許金檢局應該抓大放小,把工作重點放在看緊大股東有沒有亂用公司資源就好,該好好做「健康檢查」,但不能像「抄家」一樣找麻煩,「吃燒餅沒有不掉芝麻的」,輕重之間要有權衡。而且如果讓大股東只有責任沒有權益,只一味要求他們增資,似乎也不盡合理,更難達成共識,因此如何「誘之以利、說之以理」,去達成公平正義的目標,真的形同「藝術」境界。
擴大參與,才能「上令下達、下情上達」
民眾對清廉政府有高度期許,也使得制定遊戲規則的財金官員個個膽戰心驚,擔心被扣上「跟財團掛鉤」的大帽子,甚至就不往來、不接觸、不溝通,但這已矯枉過正,為避免瓜田李下,或許可以增加公協會的角色,用擴大參與來化解各方的疑慮,才能讓「上令下達、下情上達」。套句前金管會主委李瑞倉的話,「金管會官員的素質很高,在政府公務員平均值之上,只要決策者有政治擔當,方向明確,底下官員都很能幹。」
新官上任三火,520彭金隆上任後,能否展現領導能力和政治能力,讓金管會耳目一新?外界有很高期許。有金融界人士比喻,這就像病人去掛號看診,雖然還未輪到問診,但看到醫生是某某人,病就好了一半。雖然這個比喻有溢美之嫌,但也足見大家對彭金隆充滿信心,一如今年農曆春節拜年,金融界人士最常用的一句話就是:金龍年國運昌隆!又有「金」、又有「隆」,有賴彭金隆一肩挑起重責大任,勇於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