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新氣象,準總統賴清德在國安兩岸國防外交的人事布局,雖然都是政壇舊臉孔,卻讓外界驚呼連連。這些已內定、未正式發布的人事,除了吳燮釗回鍋再接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再次斜摃接國防部長,從陸委會出去又回來的邱垂正升任主委,最跳TONE的,應該是「由內轉外」的兩大政治明星:林佳龍接外交部長、鄭文燦接海基會主委。外界開玩笑說,林、鄭同病相憐,都被賴清德給「發配邊疆」。
學經歷優秀完整,從政之卻像走「天堂路」
大選之後,林佳龍、鄭文燦一直是外界猜測的可能閣揆人選,不過短短三個月,兩位派系掌門人就從天堂掉落凡間,新職務對他們來說或許是難得的歷練,但心裡的那個「坎」過不過得去,就看個人怎麼想了。
民進黨在扁英兩位總統執政的16年間,中生代政治菁英都是各憑天份和機遇各自綻放,遇到瓶頸跟困境就自己撞牆、想辦法破繭而出,很少有被黨刻意栽培的感覺,天下都是靠自己拚出來的。林佳龍就是典型代表,擁有民進黨內少見優秀、完整的學經歷,卻一路走來都遇到碎石滿地的「天堂路」。
像「阿信」埋頭苦幹,像「阿甘」堅持目標向前跑
朋友說他像「阿信」一樣,埋頭苦幹,不知道什麼叫抱怨,在台中蹲點10年,才蹲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結果市長連任失利,在交通部長任內又碰上太魯閣號事故,幾翻周折接任總統府秘書長,看似邁向青雲路,賴政府卻又派他去接外交部長。在外人看來,這外長差事像低就,委屈他了,但他還是考量大局沒脫隊,像「阿甘」一樣不計較,堅持自己的目標向前跑。
雖然「外交是內政的延伸」是政治名言,卻很難填補期待反差太大的失落感。不過,林佳龍年輕時就當過國安會諮詢委員,目前還是新南向無任所大使,對外交工作並非毫無淵源、全然陌生,但接任外長茲事體大,非正式外交官出身的他,真要去領導封閉、保守的職業外交官體系,還是挑戰不小。若往好處去想,或許也是他勤補美國關係的終南捷徑,這是台灣的宿命,也是有志向上政治領袖的必修課。
派系掌門人「繞著地球跑」,正國會發展有困境
值得關注的是,接任外長應是林佳龍政治生涯中的「意外」,這對他所經營的派系正國會而言,恐怕大大不妙。外長一天到晚要往國外跑,就算人在國內,也是動輒受困在三黨不過半的立法院,若遇邦交國關係不穩,還要擔心會否生變淪為「斷交部長」,恐怕他終日惴惴難安,雖身為派系掌門人,也很難好好為正國會運籌帷幄。
所幸,正國會還有林右昌將接任黨秘書長,目前黨副秘書長楊懿珊也暫代秘書長之職,在黨務系統還有一方小天地。只是賴清德以總統身分兼任黨主席,黨政合一,正國會在黨務系統能有多大發揮空間,值得觀察。而且在游錫堃淡出政壇、林佳龍「繞著地球跑」接外長之後,正國會還有多少政治資源?這也是他們派系發展的困境。
每一次切換跑道,都能看到不同風景
相較於全盛時期,如今正國會的派系實力已消退不少,如果今年5月地方黨部主委改選,又保不住目前僅有的基隆、宜蘭、苗栗、台中、澎湖5個地方黨部主委,還無法增加新的勢力版圖,那正國會就該拉警報了。倘若正國會2026地方縣市長選舉,在六都沒能推派人選被提名代表民進黨參選,屆時正國會的人脈資源可能會被其他派系「重分配」。
從「阿信」到「阿甘」,林佳龍的從政之路又遇彎道,他走的每一步路不僅攸關正國會的未來,也是民進黨野百合世代政治明星觀望的指標。2008年政黨輪替,他離開官場轉進台灣智庫,為台灣發展準備各種政策論述;2018台中市長連任失利,他放下身段勤跑基層,與產業界深度連結,為自己再開一扇窗;2021交通部長下來,他深入了解尖端產業,成為「高科技特派員」,組織並引領企業南向投資……每一次切換跑道,他都能看到不同的風景,2024的「外長奇遇記」,或許也會有林佳龍意想不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