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風險將可能引發新的全球性金融危機?!

國際金融

20年前,亞洲金融危機爆發,亞洲多數國家陷入經濟發展的困境,出現大蕭條的現象,甚至導致部分國家陷入破產的狀態,需要國際社會的援助;當時,中國因後發優勢,能採取的金融工具有限且與國際金融體系的連結仍不深,加上中國政府採取宏觀調控措施,雖然略受到波及,但與其他國家相比之下,算是逃過此劫。

針對1997年的亞洲金融風暴,一些經濟學家認為主因可能是過度的房地產投機行為;此外,也有許多經濟學家認為亞洲金融風暴不只是市場景氣的波動,更是來自政府為了激勵投資和紓解貨幣流通所採行的金融政策所導致,大量使用經濟槓桿的手段,讓資產與債務的比例無法維持平衡,熱錢的泡沫膨脹導致金融虧損,進而經濟倒退。

房地產泡沫加上地方債問題恐爆發具有中國特色的金融風暴

日前,有相關報導指出,中國一直存在經濟危機,尤以近年來經濟增長趨緩,加上全球景氣不穩定的環境下,中國政府又大舉推動基礎建設,經濟增長多來自於過度金融信貸與資本的投入,又以地方政府舉債問題最為嚴重,長時間以來又無法抑制房地產的投機行為,有論者認為中國面臨的狀況與20年前的亞洲金融風暴爆發前非常相似,指出L型經濟發展下的資本外流、房產泡沫及企業虧損等問題正在中國醞釀,同時也可能對全球經濟危機帶來衝擊。

中國政府為了因應2008年爆發的全球金融危機,當時提出四萬億元人民幣的刺激經濟方案,讓2007年底的債務占GDP比重152%持續攀高,嗣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以國際清算銀行(Bank of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在2016年公布的數據顯示,中國的債務比已高達257%,對照新興經濟體的184%,中國的債務總量不但龐大,甚至呈現持續增長的趨勢。

中國政府為了因應經濟新常態,已提出包括調結構、供給側改革、國企改革等政策加以因應,並輔以具行政手段性質的宏觀調控措施,試圖對於人民幣、債務、房地產等的發展產生影響,希冀在十九大之前能維持中國經濟的和諧,但是,能否消弭問題?抑或擴大危機?仍有待觀察,這和中國政府的調控手法息息相關。

人民幣貶值壓力,北京強化對資本外流的管制!

人民幣已加入國際貨幣基金(IMF)的特别提款權(SDR),國際社會一直關注人民幣匯率的合理性,尤其是針對近期人民幣的貶值壓力,這也使得中國金融市場有資金外流的預期心理;北京近期十分關注資本外流的問題,中國商務部長曾嚴厲批評所謂的「盲目的、非理性的對外投資」,這是中國官方對資金外流議題公開發出的最強烈信號,表明它正在改變方向,且顯示官方將計劃加強對少數企業的監管。

自去年(2016年)下半年開始,中國外匯存款有下降之勢,中國政府為了節省儲備,在去年底已出台一系列新的資本管制措施,力求減緩資本外流,包括對中資企業在境外進行的大筆投資實行嚴格限制,以求封堵一條被廣泛用於轉移資金至境外的渠道。

中國央行在今年(2017年)2月悄然提高利率並收緊流動性,主要是為了減少金融資產泡沫,特別是債券市場及抑制企業過度融資。此外,中國監管機構近來十分關注「脫實入虛」(放棄實體經濟活動,轉向資金運作的公司)的趨勢,因此出台了新規,抑制有問題的收購和金融投機而進行的過度籌資,限制通過非公開發行進行二次股票發行。

由於中國政府為了防止人民幣出現持續貶值的風險,對於人民幣資本外流及境外匯款進行管制,但也同時讓中國內部大量資金流向房地產、互聯網金融等市場,這樣的投資熱潮讓中國經濟發展籠罩在泡沫化的危機當中。

從相關資訊顯示,今年3月,60多個主要城市的住房價格仍不斷攀升,其中許多地方的土地出售額比過去同期增加50%;除此之外,因為資本管制使得海外投資變得困難,卻也讓資金回流中國,而這些過熱投資將可能導致經常收支惡化的風險,例如通貨膨脹及資產價格泡沫化的問題將可能接踵而來。

投機熱錢不斷,房地產泡沫化埋下伏筆!

房地產市場也是中國經濟過熱的問題所在,尤以短期投資客對房產價格的操作,使得中國房地產市場的價格持續攀高,尤以一線城市的現象最為嚴重,且已蔓延到二、三線城市。近期中國官方對房地產已陸續推出緊收政策,在不久前才閉幕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會中熱烈討論如何讓房地產市場能走向平穩發展,相關部門也提出「綜合運用金融、土地、財稅、投資、立法等手段,加快研究建立符合國情、適應市場規律的基礎性制度和長效機制」的結論,特別的是要運用「財稅」手段來抑制房產的不合理走勢。

有關房地產調控的發展,今年初中國已展開對房地產採取緊收的措施,中央除了提出相關辦法,例如《關於創新政府配置資源方式的指導意見》中的房地產稅,許多地方政府的房貸政策也有緊縮的作法,對房產的抑制也提出兩個措施,一是要落實地方政府主體責任,二是要實行分類調控,因城施策。

面對北京中央對房地產調控的決心,已有20多個中國城市政府相繼出台旨在減少購房需求的政策,這也宣示中央與地方聯手打壓房價行動的開始,這些城市提高了購房首付的成數要求,同時加大購買第二套(及以上)住房的難度;此外,金融監管機構還出台全國性措施,限制開發商通過銀行、股市和債券市場獲得融資。

許多地方的房貸政策都有緊縮的跡象,以重慶市為例,今年1月中旬,重慶市財政局為了遏制「炒房」牟利行為,開始針對原來執行的對無戶籍、無企業、無工作的個人新購第二套及以上的普通住房徵收房產稅。北京市也於3月下旬出台《關於進一步加強商業、辦公類項目管理的公告》限制商品房的發展空間,上海於4月發布《關於加強本市經營性用地出讓管理的若干規定》明確限制辦公用地、商業用地更改建設公寓式辦公與酒店;廣州也發布了《關於進一步加強房地產市場調控的通知》要求商業辦公項目不得更改用途的規定。

不過,政府抑制房價的做法能否達到效果仍有疑慮,縱然樓市泡沫風險在非常特殊的行政手段干預下被短時間控制住了,但由於中國房產市場的「上漲-調控-再上漲-再調控」現象已成形,這樣惡性循環的預期,是房產泡沫風險仍存,一旦時機成熟還是有可能被引爆。

此外,各地因為採行抑制房地產的措施,也引發民眾的不滿情緒,尤以在6月時爆發業主上街抗議上海市政府對商務房不得作為居住使用的決定,北京也有相似的抗議活動出現,社會反對聲浪是否會改變政府推動相關政策的決心,則有待後續觀察。

中國引發全球性金融危機的後座力將會更大!

中國式的經濟發展模式,長久以來仰靠金融放貸、發債來維持,縱然中國央行日前剛發佈的《2017中國金融穩定報告》中已點出問題,指出非金融企業風險及房地產泡沫化已日益嚴重,表示「堅決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也採取相應對策來抑制過度信貸的增長。

然而,現實上,中國經濟發展依賴寬鬆的信貸措施,往往也是地方經濟增長的重要手段,伴隨著企業(尤以國有企業)和地方政府的債臺越築越高,這是十分兩難的問題。

對於中國可能發生的經濟危機,甚至衍生對全球金融市場的衝擊,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Kenneth Rogoff形容中國債務問題猶如懸在人頭上一把利劍,他甚至直指有個國家會影響到全球的每一個人,而這個國家又容易發生問題,那就是中國。

換言之,中國經濟的變動就如同蝴蝶效應,將對國際、區域的經濟穩定帶來影響,處於東亞核心位置的台灣實難脫離,尤以兩岸經貿過於依賴的毒對稱關係之下,假若中國經濟出現金融危機,勢必對我國產生嚴重的衝擊,我政府應當加以關注與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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