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的中國首富王健林 還能夠爬起來嗎?

焦點人物

7月19日下午,一場堪稱中國商業史上最富戲劇性的簽約儀式,中國首富王健林的萬達集團與中國「購併狂人」孫宏斌的融創中國簽署併購協議的記者會,意外出現了第三方勢力─富力地產。

一開始,中國媒體均認為,富力地產的加入最可能接手萬達集團旗下酒店項目,而融創中國則能夠拿到萬達的文化旅遊相關事業。不過,這場看似算盤打得仔細的購併儀式,在富力地產代表人到場後,萬達卻緊急將儀式延遲,甚至拆除富力地產的看板,並進一步要求在場的數十家媒體離場。

在兩度延遲儀式之後,最後萬達、融創以及富力仍維持三方合作,也完成了併購儀式,結果是萬達的77個酒店項目將會出售給富力地產,而融創中國將得到萬達的文化旅遊項目,但是整個購併儀式詭異的程序,仍讓外人看得一頭霧水,摸不著頭緒。

以金融整頓之名,切斷萬達金脈

為何一場併購案會演變得如此錯縱複雜?事實上,萬達集團在近來成為中國官方的整肅對象,中國銀監會6月下旬即以「違反資本管制」規定為由,下令中國國有銀行切斷對萬達融資近五年來在美國及歐洲的海外併購案放款,至今已下令暫停融資萬達集團的六項海外投資交易。

為了避免資本的大量外流影響股匯市,中國政府不斷加強資本管制,導致海外併購交易嚴重受影響。

其中,中國首富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近年來大動作從事海外鉅額併購的行為,早已成為官方高層注意的對象。有傳聞指出,此次萬達集團與融創的併購案,即是萬達借錢給融創來收購自己,外媒解讀王健林此舉是為降低負債以化解自己的政治風險。

具有指標意義的中國官媒甚至批評王健林的做法是「脫產走資」,接著中國銀監會更直接下令全面清查對「融創中國」的授信曝險,導致融創中國股債崩跌,7月18日在香港掛牌的融創股價甚至重挫13.5%,因而捲起更大的風暴,萬達引起的蝴蝶效應是否會牽動另一次中國富商再度如骨牌般一個一個落馬倒下?最近成為華人圈熱門話題。

中國首富王健林曾多次表達他對中國房地產泡沫化的憂慮,也在接受CNN採訪時表示「中國正面臨最大的房地產泡沫」,事實上房地產正是當年萬達集團崛起的根本,外界猜測這可能也是他近年來加碼海外投資的原因。最近他頻頻加碼海外投資的動作,成為中國以金融整頓之名整頓的首要對象,隨著王健林把萬達分拆出售分散風險,他的噩夢是否就會就此結束了呢?

萬達事件,連融創中國也被拖下水

6月22日,萬達集團旗下在香港掛牌的萬達電影股價暴跌至57.64元人民幣,跌幅達到9.96%,寫下該股自2016年1月以來的最大跌幅,市值粗估約蒸發10億美元,當天下午萬達電影即宣布停止交易。雖然萬達電影在股市重挫當天晚上即發出聲明表示公司財務情況良好、隔日會再度開盤,不過再開盤不到一週,萬達電影即在7月3日又再度停牌,且一路停牌至今,萬達電影對外表示,停盤是為了重啟公司對萬達影視的收購。

王健林欲建立中國影視帝國,但稱帝其實並不簡單。在短短幾年內,萬達集團大規模併購國外國外的影視相關企業,且大量向國內銀行融資以因應快速的擴張,不過這番過激的槓桿操作也讓萬達集團暴露在高風險的情況下。果不其然,中國銀監會即下令暫停美國電影院線連鎖商AMC、傳奇娛樂、歐洲最大連鎖電影院運營商Odeon & UCI等的六件收購交易,此舉導致AMC股票在7月17日大跌10%。

不只萬達成為箭靶,萬達風暴波及到了買家中國融創,根據中國媒體的報導,中國商業銀行接獲監管機構下令,對「海航、萬達、復星、融創」的旗下公司授信業務專項排查,核查四家民營企業的授信業務曝險,使融創規模達一百億人民幣的公司債已被上海證交所終止發行,融創十五億人民幣的信託專案放款也被喊停。

王健林與習近平家族關係密切

而王健林本人在萬達風暴中受了什麼影響?根據彭博億萬富豪排行榜,目前王健林財富淨值約306億美元,但今年來只增加了0.5%,和高居首位的馬雲距離拉大,第三名的馬化騰也緊追在後,王健林「華人第二富」的寶座恐怕將會保不住。還不只如此,國際信評機構標準普爾(Standard & Poor's)指萬達因出售酒店與文旅項目造成的損失,遠大此填補債務所帶來的好處,把「萬達商業」納入負面信用觀察名單,這份名單同時也可能削弱萬達的商業地位。

事實上,《紐約時報》曾報導,中共最高領導人習進平的姐姐齊橋橋與姐夫曾入股萬達,報導也透露王健林打造萬達商業帝國的成功,主要歸功於與中國政府以及高官權貴關係密切。在中國最有權勢的一些政治人物的親屬,以及他們的商業伙伴,在萬達集團也持有相當部分的股份。

對此說法,2015年10月,王健林在美國哈佛大學的「哈佛公開課」上演講時,強調萬達沒有背景,一切靠的是企業管理,萬達商業2009年為了籌資做私募,總募資金額達40多億元,創造當時中國民營企業私募規模的新紀錄。其中,齊橋橋和十幾家公司也一起參與了私募,入股萬達商業的價格與建設銀行投資公司、中國泛海建設等完全相同。面對日漸沸騰的整肅說,王健林昨日(19日)回應,萬達根本不存在高負債的問題。

是否真如王健林所言?情況還不明朗,但也可以看出王健林與中共高層重要人物關係匪淺。只不過,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還不到10年的時間,這一次王健林卻成為中共高層整肅的對象,與過去呼風喚雨的首富不可同日而語,到底落水的首富還能不能夠東山再起?現在整個華人圈都在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