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政才落馬震驚中國政壇 中共十九大第六代接班人陷難產

兩岸國際

(讀者投書一作者柳金財為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助理教授,本文不代表《信傳媒》立場)

日前中國當局火速撤除孫政才重慶市委書記的職務,並指派國家主席習近平人馬的貴州省委書記陳敏爾接任,這位被視為第六代接班人的熱門人選因「涉及嚴重違紀」,令各界感到震驚,這突顯中共在召開十九大之前,其內部權力競逐越演越劇烈現象。孫政才具有共青團背景,又被視為是江澤民元老派系人馬,其下台足見元老派及團派的政治影響力已趨於式微。

日前中紀委監察部網站公佈孫政才落馬消息,公告指出「鑑於孫政才同志涉嫌嚴重違紀,中共中央決定,由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對其立案審查」。這位重慶市委書記未來可能是第六代領導人的政治明星,瞬間殞落,其倒台原因與薄熙來落馬情況有雷同之處,孫在當局宣佈去職前被留置在北京,中國當局公佈消息同日,重慶市委宣傳部即下令媒體「立即清除」所有與孫相關的文字、視頻。其下台情形與薄熙來倒台如同一轍。

孫政才落馬,元老派、團派式微

這顯示習近平並不會甘於受前朝制訂的接班方式束縛,而是採取嚴厲的反貪腐方式進行領導人變更。從孫政才下馬顯示,中國領導人換屆依循「常態化、規範化、制度化」機制,根本難以達成,這無疑是習為2023年後仍繼續掌權鋪路。而孫政才被以迅雷不及掩耳方式撤除其職務,其下馬原因頗為紛爭,包括擔任北京市政府秘書長時開罪時任市長王岐山、私生活不檢點有非婚生子女、在金融領域貪腐,甚至是清理薄熙來案不積極等因素。具體情況,恐須一段時間後即可更為清晰。

無論是從鞏固權力還是持續權力角度來說,不同於江澤民或胡錦濤時期指定隔代接班人,習近平則是拔除第六代接班人。黨內政治生態重組元老政治式微,江勢力與團派影響力下降,習近平是否有意打破傳統中共總書記最多兩任限制,儘管黨章對總書記任期數並無規範。習是否繼續在二十大後,往第三任期邁進頗值關注,若如此十九大就沒有需要立即選拔第六代領導人的迫切性。

首先,第三代領導人江澤民的政治勢力持續衰弱。習近平以打擊貪腐整肅處分若干領導人,與前總書記江澤民關係密切者,包括孫政才、周永康、徐才厚、郭伯雄、蘇榮、白恩培、李崇禧、楊剛等等。尤其周永康、徐才厚被視為江澤民留在政治局及中央軍委會的「代理人」。另在2015年3月中國最高人民法院發布的《人民法院工作年度報告2014》中直指,已遭整肅的前重慶市委書記、政治局委員薄熙來,與周永康等人「搞非組織政治活動」,暗地裡頭「拉幫結派」。

習將打破鄧以來立下的隔代接班制度?

其次,團派力量式微。習近平整頓共青團,曾嚴厲斥責其處於「高位截癱」狀態,此批評具有一定程度的政治意涵。從第四代領導人胡錦濤到目前國務院總理李克強皆是團派成員,這顯示習近平欲藉改革共青團,鞏固其領導地位及強化立威,排除團派政治菁英對其政治權力之挑戰。對共青團改革重點,限縮在負責年輕人的意識型態領域,避免其拉幫結夥形成派系政治,進而企圖影響權力結構、人事佈局及政策制定。習限縮、弱化共青團職能及影響力,杜絕共青團職務對應行政級別 ,避免其一再插手中央與省級政治運作。

再者,邊緣化共青團政治甄選的政治菁英。共青團曾是培養黨及國家領導高層的搖籃 ,曾任總書記胡耀邦、胡錦濤皆屬之 ,尚包括總理李克強、國家副主席李源潮及前中央辦公廳主任、政協副主席令計劃,而令計劃 因腐敗問題被判無期徒刑。未來團中央幹部更是難以晉陞至國家新領導階層,習近平試圖瓦解共青團作為未來領導人的支持基礎。孫政才亦屬團派人員,撤除其第六位接班人的政治優勢,對團派而言無疑是一項嚴厲的政治打擊。

最後,制定嚴格風紀規範將反腐敗法制化以達固權之目標。習強化中紀委黨內監督角色及建立國家監察委員會,藉此打擊政治挑戰者,確保其政治聯盟者之職位,為尋求第三度連任中共領導人而鋪路;或者是選拔其能控制的派系成員擔任,以延續其影響力或避免卸任後遭受整肅。七名政治局常委中,除習本人與總理李克強,其餘五人皆在十九大舉行時屆滿規定的68歲退休年齡。

習的勢力將延續到20大之後

中共官場幹部晉陞,有「七上八下」的潛規則,最早現於16大,當時江澤民和曾慶紅為阻擊當時68歲的李瑞環連任,提出68歲下、67歲上的政治潛規則,倘若習推動改變「七上八下」政治慣例,並將新建立的國家監察委員會委由中紀委王岐山掌權,以確保其最大政治盟友留任政治局常委,如此習在二十大後繼續掌權態勢就更為清晰。

綜上所論,由於江澤民元老政治勢力衰退及共青團勢力衰微,習近平已經建立穩固執政班底。若習有意延伸其政治權力至中共二十大後,並無制度性困境。

相較於江澤民全退時已經76歲,胡錦濤為70歲,至二十大時習近平為69歲。習若再委以王岐山重任為其「從嚴治黨」保架護航,前述「七上八下」政治慣例並非已經形成一種明文化的制度規範。習近平要打破中共領導人連任兩屆、十年的慣例,並非存在制度性障礙。如果這樣推論是正確的,習在2022年二十大可能繼續擔任總書記掌權,那麼第六代領導人的「隔代接班」,就未必會出現在十九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