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原住民道歉一年 蔡英文做了什麼?

轉型正義

今天只是一個開始,會不會和解的責任,不在原住民族以及平埔族群身上,而在政府身上。我知道,光是口頭的道歉是不夠的,為原住民族所做的一切,將是這個國家是否真正能夠和解的關鍵。

2016年8月1日,蔡英文大動作邀請各族族人參與「道歉儀式」,當時她宣布要設置「原住民族歷史正義與轉型正義委員會」,並親自擔任召集人,行政院也將定期召開「原住民族基本法推動會」,對於核廢料儲存在蘭嶼的決策經過將提出調查報告,並予以補償。在法規制度上,將開始劃設、公告原住民族傳統領域土地,並將語言、土地相關法案送到立法院審議,而每年在原住民日當天也將報告原住民族歷史正義及轉型正義的執行進度,1日則進行第一次報告。

過了一年?蔡英文當時的承諾到底做到了哪些呢?

原住民語言成為國家語言

在2017年的全國原住民族行政會議上,司儀就是採用國語與泰雅族語,除了蔡英文與原民會主委夷將·拔路兒相繼報告工作進度之外,會議中一個重要的議程正是討論「原住民族語發展新紀元」,不管是蔡英文、政委林萬億、夷將·拔路兒,都提及在今年6月,總統公布實施「原住民族語言發展法」,原住民族語言正式成為國家語言,日前蔡英文臉書也秀出羅馬拼音撰寫的阿美族語公文的照片。

不過法規範只是整個社會制度的「骨」,如何實作才是重點,才能填充骨頭之間的縫隙,撐起整個原住民語言文化的實踐。

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學系的學生蕭竹均表示,原住民族語在小學是必修,如果國中要繼續學習,必須由學生主動提出申請,才會開設課程,等到高中、大學就變成選修課,也就是說學校要開不開都可以。蕭竹均也分享自己到達仁鄉部落的經驗,當他問及部落小朋友的族語名字,小朋友閉口不說並表示,「我覺得我的族語名字很難聽,而且講了人家也聽不懂,我不想講。」

蘭嶼核廢料調查報告

除了原住民語言發展法公布實施作為原住民語言的進展之外,林萬億也在原轉會第2次委員會議中公布「核廢料蘭嶼貯存場設置決策過程調查初步報告結論」,指出在1972至1978年間的核廢料儲存場設置決策過程中,是由蔣經國與孫運璿2任行政院長核定,然因相關單位均以機密方式辦理,達悟族人並不知情,直到建造完成開放參觀。

林萬億等人將初步調查報告視為這一年實施原住民轉型正義的進展,然而遠在200公里外的達悟族人則發表聲明,並豎起反核旗表示「在核廢未遷出蘭嶼之前,我們拒絕接受道歉!」就在前幾日,台電二度想將核廢料載裝容器放到蘭嶼,理由是要補救過去核廢料裸露的包裝,但在沒有經過島上族人的諮情、同意下,令居民反感。

雖然行政院還原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核廢料何時退場,沒有人給出承諾,在電業法修法時,執政黨立委封殺「2025核廢料退出蘭嶼」的條款,蘭嶼青年聯盟表示,「在相關立法政策的推動實踐上,政府無所作為,令達悟族人失望。」

蔡英文未提及傳統領域

巴奈、那布與馬躍比吼等人在凱道、捷運台大醫院站接連駐守160天,「傳統領域劃設」亦是近半年來未解的難題。去年蔡英文道歉時,巴奈與馬躍比吼就在凱道上吶喊,「妳要來我們這裡,跟我們道歉,不可以這樣把我們的族人帶到一個高高在上、殖民權力的地方」,今年他們則繼續在全國原住民族行政會議外堵人,指出蔡英文去年的道歉根本是騙人,在傳統領域劃設上,僅以公有地為度,私有地上還是沒有劃入,不過蔡英文在1日發表的談話中,並沒有提及傳統領域的問題。

對此,林飛帆則暗指姚人多,「一個掌權者為什麼會對於自己權力的運作這麼寬容,然後對於在街頭上的這些人卻用另外一種方式對待?這樣的對待,到底跟國民黨所作所為,有什麼差別?」時力立委高潞·以用則表示,「光這半年來,劃設辦法就造成了多少原漢社會的對立與誤解,甚至造成部落之間的嚴重衝突;真的只剩口頭上的「和解」,沒有任何實質意義之外,反而造成更多紛擾。」

蔡英文說,「四百多年累積的傷痛,不會在一年之內消失,過去所帶來的不信任,也不會因為我的道歉而馬上修復。」姚人多最常講的「轉型正義不是變魔術」,蔡政府的確在一年來完成部分承諾,在法規修訂、歷史調查中有所進展,但轉型正義不只如此,更要去翻轉原漢社會之間的誤會,才不會轉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