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困境」下的最大公約數:賴清德組閣!

政治

透過特定管道釋出內閣即將閃電改組的訊息,果真是蔡英文「非典型」執政的霹靂手法。雖然林全下台的訊息像「狼來了」,次數多到令各界反應麻痺,但晌午的這個總辭炸彈,還是轟的一聲,炸得相關人士一陣手忙腳亂。

林全內閣自上任以來,用人、政策風波不斷,其實外界也知道他的職權行使範圍,大概僅限於財經、金融相關政策和人事,說到底,還是「小英意志的延伸」。只是他重用財政幫「自己人」的情況,更讓小英民調止不住下滑。如果說英全政府不接地氣、逆著民意反向操作,最該負責的是小英,那林全肯定是頭號共犯,林全下台,只是遲早問題。

蔡英文、賴清德都陷入「囚犯困境」

而賴清德組閣,對他個人而言,並不是最佳選項;正因不是最好的選擇,他也才猶豫、掙扎、抗拒了那麼久。就某種程度而言,賴清德陷入「囚犯」困境,但最後決定接手組閣,應該是他和小英、新潮流和小英、民進黨和小英之間的「最大公約數」。

從賴清德個人的政治生涯規劃來看,他最好的情況是2020選總統,最壞是不選總統。而他在2018兩屆台南市長任滿之後,如果戰轉新北市,挑戰國民黨超級強棒侯友宜,若能一舉奪回新北票倉,功在民進黨,賴清德肯定是小英之後的下一棒,如果是2024接棒,2020應該也是「蔡賴配」;若挑戰失利,只要打得精彩、輸得漂亮,加上民進黨可能丟失幾個縣市長,2020民進黨陣前換將的正當性就大多了,選民也會像阿扁選輸台北市、小英選輸新北市一樣,還賴清德一次。

但以目前國民黨如此積弱不振的情況來看,小英即使做得再不好,民進黨恐怕也很難另提人選,讓她成為第一位不連任的總統。直到世大運之後,台北市長柯文哲聲勢扶搖直上,眼看即將威脅民進黨2020政權,「柯P效應」再一次外溢,逼得蔡賴二人必須合作,才能保全民進黨打下的江山。

被「柯P效應」逼成蔡賴合

奇妙的是,一開始小英找無黨籍的林全組閣,除了考量兩人互信默契、標舉政策改革亮點之外,牽制民進黨派系勢力,尤其是預防小英被新系「綁架」也是重點,讓林全除了幫小英擋改革的子彈,擋派系需索無度也是附加價值。只不過,林全的政治能力實在不優,「英派」與其說是派系其實更像聯誼會,最後還是新系主導大部分行政資源分配,卻不必負任何政治責任,讓小英的處境也成賽局理論中的囚犯,她最好的情況是2020連任,最壞是2020不選。

其實在政黨政治中,小英執政對民進黨來說就是一個「借殼上市」的概念。她跟民進黨的淵源不深,雖然在民進黨政府裡做過事,代表民進黨參選,但她就是都會裡的布爾喬亞,很不像走街頭、拚改革的民進黨人。這樣一位「非典型」的政黨領導人,的確讓台灣社會好奇、關注,她也成功帶領民進黨走過低潮谷底,重新站起來,但這種本質上的差異,已經讓民進黨和她自己陷入一種價值的拉鋸戰,如果無法整合,遲早一定會在政治上分道揚鑣。

「借殼上市」後把小英拉回民進黨

成熟的政黨政治,是一群核心價值一致、理念相近的人聚在一起組成政黨,推出候選人代表政黨參選,取得政權後執行黨的政綱和政見。但過去一年多時間,英全政府的成員和政策走向,讓人看不出到底是向左走?還是向右走?他們重用的人跟民進黨想的很不一樣,民進黨也很難支持既得利益的「老藍男」,和永不輪替的「金融幫」,而且若干爭議政策如「一例一休」等,也讓民進黨人四處挨罵、躲罵。

賴清德和蔡英文這兩位「囚犯」,各有各的困境,但兩人之間的最大公約數就是賴清德組閣接行政院長,把目前的台灣政治拉回「政黨政治」的常軌,「讓小英回到民進黨」。在國民黨弱、民進黨亂、社會左右搞不定的情況下,加上柯文哲近期政治行情暴漲,把「中間」的政治版塊給撐大了,逼得民進黨、新潮流必須把小英拉回來鞏固基本盤。

而林全也真的累了,不論他被戲稱是「中華民國獨董」,或是蔡英文政府裡的「專案經理」,過去一年多他都讓自己的專業變成笑話,現在他顯然不願再揹負小英民調下滑的黑鍋,在為小英扛起前瞻、稅改、一例一休等重大爭議政策的政治責任後就告老還鄉。但他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以小英一向善待「自己人」的行事風格,總辭之後的林全,肯定不會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