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華盛頓特區的《The Diplomat》雜誌(外交家雜誌)12月3日刊登一篇訪談內容,記者Mercy Kuo訪問貝蘭(Sarah M. Beran),展望2026年美國和中國的競爭策略。
這次與貝蘭的對話是「跨太平洋視角洞察系列」的第490期刊物。貝蘭是宏觀諮詢夥伴公司(Macro Advisory Partners )的合夥人,也是一位資深外交官,現任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總統特別助理、中國和台灣事務高級主任。
首先作者Kuo請貝蘭列舉2026年中美策略競爭的五大關鍵產業。
貝蘭指出,中國的成長模式和產業政策根植於集權政府對經濟制高點的掌控,北京現在瞄準科學、科技和先進製造業。而這些產業也正是美國賴以生存的經濟支柱。
4個關鍵產業決定美中競爭走向
因此,以下4個產業將決定未來一年美中戰略競爭的走向:1)人工智慧(AI);2)半導體;3)稀土/關鍵礦產;4)生物科技。美中都將運用政策工具,例如出口管制和關稅,以及國家資源支持,以提升本國在這些產業的競爭力,並削弱對手的實力。
最後,美中戰略競爭不僅體現在經濟上。隨著華盛頓將重心轉向西半球,在亞洲留下的權力真空將由中國填補,兩國在區域領導和軍事存在方面也將展開競爭。
接下來,Kuo請貝蘭對以下問題提出看法:從貿易角度來看,比較和對比北京和華盛頓作為雙邊地緣政治競爭的關鍵組成要素。
從川普第一個任期開始,對中國的戰略競爭框架出現重大轉變,並延續到拜登任期,這源自於一種信念:中國利用全球化和全球貿易體系,從事不公平的貿易活動,削弱美國的經濟實力。
美國要重新平衡與中國的關係,並要求中國對企業、工人和農民給予對等待遇,可以使用的工具是經濟手段,包括關稅、出口管制、投資審查以及打擊經濟間諜活動。然而,華盛頓仍在努力釐清與世界其他地區的貿易如何融入更廣泛的經濟競爭力目標、以及與中國的戰略競爭關係裡面。
美國需要亞洲國家的夥伴關係
另一方面,北京長期以來以經濟視角,來建構戰略競爭局面。在關鍵經濟產業,推行本土化和自力更生的目標,這主題貫穿中國的產業政策和經濟規劃文件。這種重點縮小外國公司在中國一些產業的經營空間,同時,外商在全球市場上同樣遭遇來自中國公司日益激烈的競爭。
然而,美中並非必然是零和競爭。如果雙方能夠就互惠待遇和遊戲規則達成一致,仍有可能出現一種嶄新、更加穩定的平衡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中美兩國經濟都能蓬勃發展,儘管彼此間的聯繫會有所減弱。
然後,Kuo請貝蘭分析美國總統川普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爭取國內外支持,以實現各自目標方面所yl m4的戰略利害關係。
貝蘭回答說,我們生活在一個碎片化的時代,各國都在尋求對科技、人工智慧、監管框架和國防平台的自主控制。這種碎片化將削弱美國戰略競爭的影響力。華盛頓在經濟、軍事方面與中國競爭的能力,歷來都根植於美國與志同道合國家的夥伴關係,包括本土供應鏈、強大的軍事聯盟、貿易協定以及與印太地區各國的積極外交。一旦失去這些夥伴關係,美國要跟中國的資源和規模較量,將變得更加困難。
Kuo接著要求貝蘭檢視美國有哪些外交籌碼,能夠強化美國在印太地區的領導地位,來應付中國的挑戰。
亞洲可能變成由中國主導的單極地區
貝蘭坦白說,領導力並非僅體現在喊喊口號或說故事上,而是體現在實際行動,體現在美國與該地區各國的互動,體現在為美國和印太地區的人民帶來實際成果。
美國的外交途徑有多種手段來強化這個敘事,包括公共外交、發展援助、自由活躍的新聞媒體、對法治和國際準則的承諾,以及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創新美國企業。美國展現在亞太地區的領導地位方面,這些工具都發揮關鍵作用,並且仍然可供美國決策官員使用。
最後,Kuo要求貝蘭評估中美戰略競爭對多元世界裡面美國外交政策優先事項的影響。
貝蘭回應說,毫無疑問,世界正從單極格局轉向多元格局。如果管理得當,透過志同道合國家組成的靈活聯盟以及對一體化的承諾,這種轉變可以減輕華盛頓的經濟和軍事負擔,並且使合作夥伴之間更好分擔責任。
然而,美國若從印太地區倉促撤軍,將留下權力真空。亞洲可能不再是多元地區,而是變成由中國主導的單極地區。這種結果將帶來嚴重的後果,不僅影響亞太區域的和平與穩定,也影響美國在這個快速成長且充滿活力的地區的經濟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