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長江水真的像酒嗎?

兩岸

最近有關余光中的生平又被拿出來吵,吵架的兩邊(大報社與小屁孩)不論在學識、品味與能力上都相當不對等,聯合報說「網路鞭屍廉價而殘酷」、「若以今天的承平視角談論其過,恐怕失之簡單,這不僅殘酷,而且廉價。何況當年的事實如何,前因後果未明,豈能僅憑網路鞭屍蓋棺論定?」「沸沸揚揚的轉型正義,若只造就未審先判、口不擇言的鞭屍與否定,那就太可悲了。」

確實,若要論鞭屍,在聯合報面前這些小屁孩根本是班門弄斧,而且現在的執政黨也看不出來要跟這些人掛在一起,聯合報利用這個話題來討論「轉型正義」,好像有點做賊心虛的味道。

(本文開始)

民族國家,是一個想像的共同體,國家機器必須透過不斷灌輸想像來統整社會,再透過社會中每一個分子基於想像的無私奉獻,取得運轉的資源,這中間哪一個環節如果出了差錯,都會有嚴重的後果。

余光中,是中華民國在台灣時期打造共同體想像的重要人物,因為中華民國在中國的時期,國家機器還來不及灌輸共同想像,所以他作為中華民國想像體構建的重要人物,當之無愧。他的鄉愁四韻,不但編入教科書,甚至還被「抗議歌手」納入專輯,走過那個年代的中華民國國民,不可能有人沒聽過。

長江水真的像酒嗎?

當然,我是最愛幹這種事的人,25 年前揚子江谷地都還沒開始改革開放,我第一次渡長江時,就去捧過酒一樣的長江水了。當時心裡的想法很困惑:這是酒嗎?酒糟也比這好一點吧?余光中是沒見過長江水呢?還是想像力太豐富?還是往上游一點會好一點呢?結果我都一路往上跑到了金沙江,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絕對不可能給我酒一樣的聯想。

有人見過海棠紅般的中華民國嗎?

事實上這真的是存在過的,不過存在的時間很短,1919年,北洋軍閥趁俄國大革命與一戰結束的有利時機,一路攻入庫倫(烏蘭巴托),這是中華民國的版圖唯一長得像海棠紅的兩年。

先不討論這個軍事行動的是非,回頭來看看人家這些被你們國民黨鞭屍到一無是處的北洋軍閥在為了維護海棠紅的完整浴血苦戰時,國民黨(以及後來的共產黨)同一時間在幹嘛呢?在搞五四運動呢^^

有關五四運動的是非,跟中日戰爭一樣,各股人馬有截然不同的論述,像是發生在不同時空的事件一樣,不過用聯合報「以今天的承平視角談論其過,恐怕失之簡單」的眼光來看,這些搞五四運動的人就是當年的小屁孩啊!

然後,那個年代,有人等待到家書嗎?

當然有,權貴家族在兩岸間的書信往返從未間斷,但是一般人民就只能望穿秋水了。原因很簡單:就算有家書,寄過來警總就先幫你處理掉了。厲害一點的人,透過複雜的國際中間人轉送,拿到家書時也絕對不敢說出去,說出去你也得到警總去報到了。

最後,余光中唯一不是靠幻覺編出來的四韻鄉愁,就是母親的味道了,這點我沒有評論。

想像的共同體,必須透過想像來建築,中華民國的想像建築師是警總+新聞局,余光中是他們得意的好手,這個體制在台灣相當穩靠的給了大家一個安居樂業的環境長達四十年,有人想念,有人討厭。個人的評論是:想像一定是脫離現實的,不過正因脫離現實,所以想像可以有很多種。有一種想像,是基於無知的想像,而基於這種無知的想像建立起的國家,最後亡於另一批以無知打造共同體想像的人手中,不是完全符合佛家的因果輪迴論嗎?

(本文經當事人授權,轉載自Joseph Chiao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