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特颱風過後,網路上開始出現台東市區招牌吹毀、掉落的照片,媒體跟進報導,同時,台東縣政府所經營的「台東不一樣」粉絲專頁也發布募款資訊,開始有許多民間團體與各地人民善款湧入,至7月底專戶關閉之前,金額已達3.1億。
災後救助雖然仰賴一個縣市預算的多寡,但也涉及分配與使用能力與效率。雖有民間善款挹注,但尼伯特颱風,以及接踵而來的馬勒卡、莫蘭蒂、梅姬不僅吹落更多台東的招牌與屋頂,更掀開補助制度的破洞。
雖有補助,災民負擔依然沉重
海馬颱風雖然沒有直接侵襲台灣,但在新聞上被形容為「胖颱風」,仍讓台東縣民十分警惕。面海的房子,還有些屋頂沒有修好,僅用廣告看板或帆布覆蓋;而有些居民的屋頂才剛修好,為了抵擋強風豪雨,特地用沙包壓住屋頂,免得剛做好的屋頂又飛到別人家庭院。直到現在,仍有台東人家的屋頂,自7月尼伯特颱風至今還沒修好。至於新修好的屋頂,若不是民間團體協助,不然就是自己掏錢出來修好;而重蓋一個堅固的屋頂需要約20萬,這並不是一筆小數目。
根據2014年的統計,台東縣民平均年收入是82萬,颱風過後光修個屋頂就要20萬,占年收入近4分之1;這還只計算屋頂,不包括房屋其他受損。台東縣社會處副處長高忠雲表示,「縣政府的安遷救助僅補助『不堪居住』的房子,例如屋頂毀損超過3分之1,每人補助2萬,每戶最多10萬。」符合「不堪居住」標準的約有300戶,共補助約1500萬,善款專戶將再補助每戶5萬元。高忠雲坦承,需要修繕的家戶其實上達萬戶,但如果縣府全部補助的話,根本沒有那麼多錢。
其餘未達標準的家戶,行政院透過專案形式協助約9500戶,共補助近9000萬。然而,儘管所有補助全部申請到,民眾仍要負擔上萬元才能重建家園,無疑是一筆重大的負擔。不過,行政院的專案僅限尼伯特風災,夏秋之際的颱風接踵而至,縣府財力漸趨貧乏,後續的風災仍造成毀損,受災戶就未必那麼幸運能拿到補助了。
善款到底哪裡去了?
尼伯特颱風的募款帳戶收入約有3.1億,在最近一次的風災捐款管理委員會議上,台東縣長黃健庭表示,「目前核定支出金額比例高達97%,展現超高效率……我相信尼伯特善款的18項救助計畫大體上都能符合公義及務實的原則,有效幫助災民……。」目前已經核定的3億善款中,最大宗的是住屋毀損,其次是荖葉、荖花的轉作計畫與中小企業災害復舊。
風災後,社會處都會要求鄉鎮縣市公所3天內完成災損報告,再開放1周供災民申請,1個月內就會撥款給災戶。速度看似很快,但對於資訊不對等的偏鄉或深山地區來說,1周倏忽即逝,常常是聽到消息,要申請時已經來不及了。在沒有登記的狀況下,不管是來自中央還是地方的補助,或是捐到政府專戶的善款都無法拿到,經歷幾個颱風的摧殘,偏鄉或深山地區漸漸掉出了社會安全網。
制度的闕漏使得台東縣民對於政府救助無感,縣府以募款之名舉辦演唱會,被發現門票收入疑似沒有全數捐入社會處,引發民怨。
8月9日台東縣因尼伯特風災而舉辦募款音樂會,邀請許多知名歌手參與,宣稱全數收入將捐贈尼伯特救災使用,最近爆發後續款項沒有全數進入社會處。文化處表示,根據合約,門票收入的10%是歸給得標廠商,全部收入是指其他90%的縣庫收入,之後將會避免文字上的誤會,以免縣府善款使用遭受批評,縣民無感,捐款民眾也認為自己的愛心被浪費。
預防勝於治療
比起災後募集善款、招募志工投入災後重建,如果平時能投入資源穩固房屋與招牌,將能減緩天災的傷害。「縣政府對於災害的防治有什麼措施嗎?」高忠雲聽到問題時苦笑一下,「災前準備、災中應變、災後復原是災害防治的重要環節,但現在台東縣政府還沒有能力做太多災前的部分,只能平常進行水溝清淤,盡可能做好防洪工作,但對於每間房屋的防震、防風、抗水係數評估,我們還做不到。」
高忠雲認為,中央可以從國家整理的國土規劃著手,中央山脈的山坡愈來愈多人種植作物,植被無法固水,易造成土石流,將使天災更為嚴重。尼伯特颱風過後,災後重建並沒有因為民間愛心更加順利,反而因為接連而來的風、雨、地震侵襲,凸顯制度的不完善。颱風年年來屬於天災,但制度無法照顧到人民是人禍,如果不加強災前預防與災後補助,天災也會變成難以補救的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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