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專訪1》選不選為什麼猶豫很久?搶國會預告「蔡壁如大戰柯建銘」

人物專訪

場景是在台北市議會,質詢的議員是國民黨戴錫欽。柯文哲問他說,「你是因為韓國瑜選得上才支持他,還是你真的認為他可以當好總統?如果你認為他選得上才支持他,不管他能不能做好,那是沒有良心;但如果你認為他可以當好總統,那我直接懷疑你的智商…」,戴錫欽一陣沈默沒有回答。

市長連任低空掠過,體認到政黨的威力

2020總統大選被喻為是「草包與菜包」之戰,柯文哲26日接受《信傳媒》專訪時坦言,要不要參選,「我真的猶豫了很久」,主要的關鍵是,「以2018台北市長選舉來看,政黨動員起來,藍綠兩邊各拉走了4%的選票,我的民調一下就掉了8%,現在蔡英文比姚文智強,韓國瑜又比丁守中強,這樣的拉鋸一定會更劇烈,這樣的結構現在還很難撼動....」。

顯然2018市長驚險連任,讓柯文哲深刻體認到政黨動員的威力,選後8月多月柯文哲的台灣民眾黨正式誕生,或許想在政治上更上一層樓,就要創立政黨的想法,就是在他台北市長差點落選的哪一刻種下。

組黨就是告訴大家,柯文哲的從政之路是有節奏的,2020僅是試水溫,終極目標當然是2024。因為如果這次2020大選,台灣民眾黨的政黨票得票率可以超過5%,那柯文哲2024就可以不用透過連署、順利取得政黨推薦資格直接投入2024總統大選。

郭柯配破局真相....

只是,2020這一局,外界一直認為與民進黨的蔡英文、國民黨的韓國瑜比起來,「郭柯配」其實是有勝選的條件,資深媒體人趙少康也建議郭台銘應找柯文哲搭配,趙說如果「郭柯配」他就願意成為郭的競選總幹事。但柯文哲說,他告訴郭「你要選、我就支持你」,但「我要選、你不會支持我」。

郭台銘曾問柯文哲要不要當他的副手,柯回說,要當副手、我自己參選總統就好,所以「郭柯配」就破局了。

「郭柯王聯盟」最有意思的地方,是柯文哲要的是一個新的國家治理與政治文化的創造,郭台銘要的是參選總統為台灣拼經濟,但王金平呢?不只他不知道王金平要什麼?他問郭台銘知不知道?郭也回答不知道,所以直到現在,他們兩個還是搞不清楚王金平真正的想法。

柯文哲行程滿檔,專訪只能犧牲中午吃飯時間進行,柯文哲不假他人手自己端著水杯進來,水杯上的圖像正是日治時期的醫師與民族運動者蔣渭水。(攝影/趙世勳)

韓天台是誰?udn要勝過chinatimes

7月中,韓國瑜在黨內總統初選勝出,但這兩個多月來,柯郭王戲碼很多,藍營陷入分裂危機,特別是「郭粉」沒有即時回歸,柯文哲的民眾黨亦分掉許多新聞版面,讓韓國瑜的聲量減少,反使蔡英文支持度回升。柯文哲說,「這不是我拖垮他,是他自己倒」。

最近的退讚事件,也讓柯文哲對於網路的聲量跟背後代表的意義,有了不同的體會。他觀察到,他在打2014年選戰時,是從網路PTT發起攻勢,當時訊息大約會在PTT延燒約72小時,新聞媒體發現有熱度後才會跟進報導。

但是到2018年,整個生態已經改變,新聞熱度只有24小時;再者,主客易位,由媒體先報導,主要對象是韓國瑜,尤其是udn聯合新聞網最多,其次才是Chinatimes中時電子報。但是,「以每一則的點閱來說,我勝過韓國瑜,不過有關韓國瑜的新聞則數則是更多,所以整體聲量就超過我。」柯文哲解釋。

台灣價值,姚人多告訴柯文哲,小英沒有答案

所以,柯文哲還是感到遺憾,原本2018民進黨可與他再次合作,「要贏不難」,但世大運進場事件,民進黨把他「抹紅」,讓他耿耿於懷。他說,2016年1月16日,台灣人是多麼高興,歷史上第一次拿到行政權與立法權,當時小英說,她擔任總統,沒有一個人需要為認同而道歉;但2年後,他卻被蔡英文質問「台灣價值」,「這不是很好笑嗎!」

柯文哲直言,「新潮流把這國家搞垮了」,他指出,「明朝的皇帝,都沒有直接殺人,殺人的都是東廠、錦衣衛,但人民推翻的是大明政權。」這個比喻,若把蔡英文當作明朝皇帝,那麼新潮流是否就是東廠?柯文哲沒有進一步解釋,只說自己是外科醫生,看的是結果,「病人都死了,解釋一大堆也沒用」。

2020韓VS.蔡,是吃安眠藥或鎮定劑的選擇...

這場大選,到目前為止,柯文哲比較不滿的是,蔡英文及韓國瑜都沒有提出完整的競選政見,更沒有對國家願景的藍圖。他形容,這次除了只有草包跟菜包可以選之外,也是一次吃「安眠藥」(韓)或是吃「鎮定劑」(蔡)的選擇。

關於韓國瑜,柯文哲說,「他曾經是我的朋友,也曾經是我的下屬」,然而他「忘了我是誰」,如果他好好做市長,或許國民黨還有生機,「但人的一天只有24小時,沒那麼容易…」。

至於蔡英文,柯文哲說,他多次要請蔡總統闡述什麼是「台灣價值」,但她都沒有說清楚,也曾問海基會秘書長姚人多,什麼是蔡總統的台灣價值,姚人多的回答是「沒有答案」。蔡英文為什麼沒有答案?柯文哲說,「她要的台灣價值,是連小英自己也講不出來的」。

以前蔡英文與柯文哲,還有溝通管道,或是有幕僚居中傳話,現在兩人是「透過Yahoo新聞互相聯絡」,此話一出,讓在場的人都爆出笑聲。柯文哲認為,「小英一定認為我是個很陰謀的人」,「她應該沒想到我是一個革命的瘋子」。

講到明年立法院可能會上演「蔡壁如大戰柯建銘」戲碼,柯文哲當場開懷大笑起來。(攝影/趙世勳)

時力還沒死但差不多了;期待白目大戰喬王

民進黨曾希望柯文哲入黨,但現在他創建「台灣民眾黨」,還是要打破藍綠高牆,他那句「垃圾不分藍綠」的經典,讓許多人琅琅上口。2020這場試金石,柯文哲頗為期待,他想看「蔡壁如大戰柯建銘」的劇情,讓「白目對喬王」在立法院真實上演,民眾黨若在立法院有席次,就要打破「密室協商」的文化,一切公開透明。

只是,時代力量當初也力圖打破密室政治,卻無法完全如願,那民眾黨做得到嗎?民眾黨的命運,與其他的小黨會有不同嗎?柯文哲對時力的評語是,「還沒死,但差不多了」,他說,當大家賣的東西都差不多時,一定是通路最大的那一家會贏,時代力量在戰略上犯了錯誤,把自己侷限在藍綠的那條軸線上,走回過去台聯黨、親民黨、新黨等泡沫化失敗的老路。

柯文哲說,他不會在統獨及藍綠的光譜上競逐,而是提出「國家治理」這一條新的縱線上,是務實、是對話,是國家預算編列及運用的科學、確實。他坦言,寧可咬緊牙關,捨棄一些人帶槍投靠,那些都是舊思維與舊團隊,他要的是新政治,講求專業、數據的。

因此,未來民眾黨的立委,柯文哲都希望能有牧師的傳道精神,只是柯文哲難以複製,他希望每個人只要有幾分像柯文哲就可以了。

他也希望,能夠把志同道合的小黨結合起來,只是他說,「每天從早上七點半忙到晚上九點,還沒時間去談,因為太忙了」,或許,要等大選後,民眾黨若能在國會站穩位子,屆時要擴充、吸納非藍非綠的小眾政黨,機會將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