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壇經營社群靠網軍崛起?社群主任范綱皓:民進黨沒有網軍 政策再爛 帶風向也沒用

人物專訪

網軍一向是政壇備受爭議的議題,不分顏色幾乎都被指控「養網軍」,但日前行政院發言人室的幕僚被媒體直擊,在立法院議場媒體區製作圖卡,遭質疑是提供「網軍」使用。雖然政院發言人丁怡銘強調,該圖卡只是彙整正確、即時的資訊,並非給所謂網軍,或以錯誤訊息帶風向;但藍營仍利用這個機會,痛斥行政院組「網軍國家隊」。

不過,早在爆發「網軍國家隊」之前,民進黨網路社群中心主任范綱皓接受《信傳媒》專訪時,就否認綠營有養網軍,他表示,養網軍、帶風向其實效果不大。當時范綱皓也強調,民進黨其實黨政分很清楚,黨部不會介入行政單位相當事務;反之亦然。

爛政策也無法洗白,現在社群「網軍」效果有限

外界對「網軍」的印象大多是洗留言以帶風向,但范綱皓說,現在社群媒體有「同溫層效應」,大家會最先看到自己朋友的留言,粉絲專頁一篇貼文,動輒上百、甚至上千則留言,民眾不可能每則都看,網軍發揮空間因此有限。

范綱皓指出,在非選舉期間,政黨其實很難針對議題帶風向。例如開放含有萊克多巴安的美豬政策,在政壇吵得沸沸揚揚,在野黨明顯有意讓萊豬成為焦點話題;但就近期網路社群而言,民眾可能更關心馬籍女大生命案,萊豬方面的討論卻不如預期。

「如果政策很爛,再怎麼帶風向都沒有用」,范綱皓說,民進黨之所以會得到這麼多網紅或是臉書粉專支持,主要在於執政受到肯定,除了防疫做得好,蔡政府任內通過婚姻平權,是讓網紅肯定的政績之一,還有政府保障言論自由,更是社群網路相當重視的議題。

范綱皓強調,民進黨並沒有向這些網紅、粉專下指揮,他們只是盡量傳達政策的正面訊息,若意見領袖認為有理,就會幫忙轉傳;當他們發現政府做得不好,也會公開批評,根本不受政黨控制。「網紅會看風向」,若民進黨不得民心,不會有這麼多網紅、粉專支持。

不能只當「小編」,經營網路是跟支持者溝通,甚至要下指令

既然沒有買網軍、沒有收編意見領袖,民進黨是怎麼操作網路社群?范綱皓表示,要在網路社群有所發展,絕不只是當個「小編」,而是要培養「社群經營者」,不僅要懂得如何與網民互動,並透過網路「交朋友」;累積一定能量後,甚至要向支持者「下指令」。

范綱皓舉例,總統、民進黨主席蔡英文可能在特定的po文中,透過hashtag運用,請支持者幫忙分享,像今年台灣防疫的影片,或是去年蔡英文回應「一國兩制」,都堪稱社群操作的「經典」案例。他發現說,向粉絲下指令有一定成效,要求他們幫忙分享後,轉傳次數都特別多。

身為黨部網路社群中心主任,范綱皓主要面對的客群是政黨支持者,因此粉專的發文都專注在跟支持者溝通,不只宣傳政策、澄清假訊息,同時,給支持者一套「論述」,讓他們被問到相關問題時,能給出回應。

近期備受關注的美國大選,民進黨在臉書澄清,外交工作不可能單邊押寶,並舉證表示,友台法案在美國國會得到跨黨派,且美國國會的台灣連線,也有兩大黨參、眾議員參與其中;這番論述就是在跟支持者對話。

2018大敗後,蔡英文給年輕幕僚加強網路宣傳的空間

其實,政治圈的「網路啟蒙」非常晚,大約在2018年選舉時,當時高雄市長候選人韓國瑜崛起後,政壇才開始注重社群操作;現在,「小編」基本上是團隊標準配備。

范綱皓回憶2018年的選戰,當時他離開蔡英文的文膽一職,回到家鄉新竹縣,幫民進黨縣長候選人鄭朝方操作社群媒體;綠營大敗後,范綱皓說,不少年輕幕僚都回歸蔡英文團隊,幫忙強化網路宣傳。

他記得,那時蔡英文找了一群30歲以下幕僚開會,詢問大家在文宣、社群上的意見,並給年輕人很大發揮空間。范綱皓說,這群幕僚都有選戰經驗,有一定政治敏感度,同時又保有創意。

「總統很願意給年輕人機會」,范綱皓強調,這段期間幕僚們試圖展現蔡英文不同面貌,突破以往總是談論嚴肅政策的形象;他們在Instagram會放些生活照,或是拍些蔡英文的趣味影片等,諸多嘗試都獲得不錯效果,讓綠營在當年大敗後,網路經營能力得以不斷提升。

范綱皓認為,各個政黨都在進步,但民進黨議題掌握能力、切點都比較精準,經常被支持者稱讚,對於議題反應變快,能夠即時澄清假消息,或是對於其他陣營的攻擊,亦能很快回應;再者,操作社群後,也須展現積極回應民意的一面,讓民眾感到溫度,因此經常受到支持者肯定。